“我天!”陶嘉闵惊呼,“你快成火炉了,你知道吗?!”
“知道。”
“这得快四十度了吧。”陶嘉闵顾不上跟他争执,把茶叶夺过来随手放在茶几上,“你真吃药了吗?”
“吃了。”许言午无奈,“病了不吃药,我是跟谁过不去?”
“你等等等,先吃点东西吧。”陶嘉闵指了指桌上的饭盒,“实在不行就去打针,我知道诊所在哪,一会跟你去。”
许言午其实没什麽胃口,生病的人大多都这样,但不吃不行,老人家辛辛苦苦做的,不能辜负了好意,况且,不吃饭也没法吃药。
他晕晕乎乎去厨房拿了双筷子,出来的时候还不忘给陶嘉闵倒了杯温水,然後把窗户打开。
陶嘉闵进门压根没脱衣服,自然不冷,可许言午就穿了一件毛衣,尽管就开了一道缝,风呼啸着涌进来,许言午还是一个激灵。
“你开窗户干什麽?!”陶嘉闵简直头大了,直接起身关上,“你这是嫌自己病的不够重啊?”
“传染。”许言午言简意赅。
“没事,哪那麽容易传染。”陶嘉闵软下来,“风寒感冒不传染,流感的话,我是本地人,早就有抗体了,怕什麽。”
许言午于是没声儿了,摘掉口罩吃饭。他本以为自己会吃得很勉强,但只一口,爽滑的面疙瘩和蛋花根本不用细细咀嚼,咸香拿捏得刚刚好,连带着病气都去了不少,一碗疙瘩汤很快就见了底。
许言午收拾好桌子,把饭盒仔仔细细的洗了两遍,用纸擦干,然後装进一个纸袋递给陶嘉闵。
“谢谢。”
陶嘉闵不再理会他张口就来的谢谢,接过纸袋放在沙发上,没有要走的意思。
“你家有体温计吗?”他问。
许言午沉默。
“……”陶嘉闵也是一阵沉默,居然连这个都没有。
“本来有。”许言午声音沙哑,只不过搬家收拾东西的时候不小心打碎了,还没来得及买新的。
“等着。”
他拎起袋子转身出门,没两分钟又回来,手里拿着跟体温计。
“诺,试试吧。”
许言午接过体温计夹好,二人陷入了沉默。
陶嘉闵受不了这种氛围,张口打破:“你以後就在一中念书吗?”
“嗯。”
“也是高二?”
“嗯。”
“你在哪个班啊?现在知道吗?”
“高二A班。”
“咳咳咳……”陶嘉闵被自己口水呛到,“你在A班啊?!”
许言午大概没想到他会有这麽大反应:“A班怎麽了?”
“没怎麽,没怎麽。”陶嘉闵喝了口水,“就是A班嘛,实力强,师资也好,而且咱俩一个班。”
又是一阵沉默,许言午突然说:“嗯。”
陶嘉闵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他的“嗯”到底指的是实力强还是师资好还是俩人一个班。
时间跑的飞快,五分钟很快到了。
许言午拿出体温计,对着光来回转了转,陶嘉闵也凑过去,被许言午一把推开:“你离我远点,传染。”
“多少度?”陶嘉闵问。
“39度4。”
“我天,真快四十度了。”陶嘉闵接过温度计装好,“你要不去诊所打个针?後天就开学了,吃药很慢。”
许言午没犹豫,点了点头:“你告诉我诊所叫什麽名字。”
“我跟你一起去。”
不等他拒绝,陶嘉闵就说:“反正我在家也没事儿。”
许言午没再说别的,穿好衣服出来的时候,递给陶嘉闵一个口罩。
“你给我口罩干嘛?”陶嘉闵问他。
“传染。”许言午说,“诊所感冒的多。”
好吧,陶嘉闵想了下,最终接过口罩带上。
两人想过冬天诊所里感冒生病的多,却没想到这麽多。诊所规模不大,目光所及之处挤满了人,打针的,推拿的,问诊的,几乎找不到个空地方。
好不容易在一个角落发现半个板凳角——并不是真的半个,只是旁边那人太胖,屁股上的肉溢出来,硬生生又占了半个板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