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佑睡沉了,无意识往他身上黏,小猫似的往他怀里钻。
付京心里暖融融的,他好怀恋。
他像小孩子怀抱自己心爱的小玩偶,紧紧搂着江佑,轻轻亲吻他额头。
江佑扬着脑袋,鼻尖和嘴唇在他脖子上贴着,睡得香甜。
是健康的江佑。
是不会再疼痛的江佑。
是不会抗拒他的江佑,即使只是在这短暂的寂夜。
滚烫的泪水顺着付京鼻梁滑过,又流向另一只眼睛,付京把脸埋进江佑柔软的发丝间。
悔恨与懊恼,心疼与难过,在这一刻争先恐後的翻涌而出。
清晨,江佑醒来,发现自己搂着付京在人家怀里埋着,盯着付京好看的睡颜犯两秒花痴,然後默默摘离,往旁边挪了挪。
付京直到快天亮才敢合会儿眼,其实也不算睡着,顶多算浅眠,所以江佑一动,他就醒了。
付京擡手放他脑门上,确认江佑温度正常。
江佑摘开他的手,“没事。”
付京翻到江佑身边,把江佑逮到怀里,按着抱了会儿。
江佑在他颈间埋着,声音瓮声瓮气,“放开我。”
“抱抱。”
“放开我。”这次江佑声音染了点冷意。
付京缓缓松开胳膊。
今天周末,吃过早饭,付京推着江佑到楼下溜达了溜达。
这个小区绿化高达百分之七十,景致非常不错。
走到一处两边种有梧桐的静谧小路,付京停下来,问江佑:“要不要走一走?”
江佑愣了一下,还没容他拒绝,付京便把他从轮椅里抱了起来。
他在前面牵起江佑双手,像领小孩子学走路一样。
江佑四下看看,偶尔有晨跑和散步的老人路过,不算人多。
他走路比丧尸都僵硬,大庭广衆的,有点不好意思。
付京知道他怕什麽,安慰道:“没人会嘲笑你,大胆走。”
“……”
在付京的带领下,江佑缓缓挪动步伐。
两人紧紧牵在一起的手,让彼此都心猿意马,像第一次谈恋爱,悸动,甜蜜。
就在江佑龟速移动时,一对老夫妇推着一个小婴儿走过来,自来熟的朝两人搭话,“腿这是怎麽伤的?”
“碰了下。”付京简言代过。
两个老夫妇健谈,又问他们俩在哪个楼住,付京有问有答。
“有孩子了吗?”奶奶乐呵呵的问。
听到这个问题,两人都怔了下。
以前两人天天在离婚上周旋,谁会琢磨这个问题。
互看一眼後,付京对奶奶道:“还没有。”
奶奶喜笑颜开,“我们家闺女跟你们俩情况一样,两人要了个女孩,跟小孩过家家是的,仨人玩的可开心了,生吧,不会後悔的。”
两人不约而同看向婴儿车里的小人儿,白白的,软软的,像个奶团子。
又聊两句,爷爷奶奶推着孙女走了。
付京捏了下江佑指尖,“你想过要孩子吗江佑?”
刚跟付京结婚时幻想过,但後来两人感情实在太差,江佑就不幻想了。
後来生病就更没这些念头了。
江佑面无表情,安静望着他,“付京,孩子代表爱和希望,我们在一起七年,应有尽有,独独缺了这两个。”
付京张开口,无声半秒才道:“江佑,我们三十岁还没到,未来的日子还很长,只要你愿意,爱会有,希望会有…”
付京话还没说话,被江佑打断,“算了吧,付京。”
付京眸子轻轻一晃,里面有江佑从未见过的小心翼翼。
江佑放慢呼吸,“付京,别後悔,别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