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开除了?”他还没来得及出小区,更别说打车了,他一脸茫然回消息给易航。
“不是,你今天休息吧。”
罗阿响这才放心了,又和毛毛提着桃子回了老沈家,决定吃了饭晚点好打车的时候再回家。
老沈还在阳台上看着他俩呢,没想到两个人转头又回来了,罗阿响站在楼下朝老沈挥手。
罗阿响在老沈家的厨房忙上忙下备菜,顺便把自己会做的顺手做了,留着老沈做他最拿手的红烧肉。肉还是他和毛毛两个人去楼下的生活超市现买的,顺便还买了个西瓜,夏天都快过完了,罗阿响还没吃过一块西瓜。
毛毛则在客厅教老沈怎麽用外卖软件买菜,他自己一个人住,以後不想出门的时候也可以用手机买菜。
“点这里,然後就可以了。”毛毛甚至还给他下了视频软件,也顺带教他怎麽用。
老沈不怎麽会用智能手机,跟发现新大陆一样,带着老花镜玩得起劲。
“弄好了,老沈。”罗阿响端着一盘拍黄瓜放桌上,另一只手拿着一块西瓜啃。
老沈不太愿意地放下手机,慢悠悠地朝厨房去了,去做他那几个拿手好菜,曾经是师母的拿手好菜。
师母走之後,老沈表面上和以前一样,每天乐乐呵呵的,实际好几次罗阿响来看他时,都错把罗阿响的名字叫成师母。这也是罗阿响执意要给他买鹦鹉的原因,如果没有个分散注意力的活物,太容易沉浸在过去的悲伤里了。
晚饭时,老沈打开了他不舍得喝的好酒,给两个人一人斟了一小杯,让他俩也尝尝味,顺便给自己解解馋。
“我没有孩子,也就是你们回来看看我。”
毛毛受不了这种氛围,急忙接话道:“您桃李满天下,大家都是您的孩子。”
老沈抿了一口酒,点点头欣慰道:“天南海北的,见不了面,打个电话来也是好的。”
他又转头笑着问毛毛:“周懋现在做什麽工作?”
“刚实习完,教小学生美术。”
“哦,是周老师了”
毛毛还有些羞赧地低下头,嘿嘿笑了两声。
“唉!”老沈突然长长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想起了什麽。
罗阿响问:“怎麽了?”
“当年教你们的美术老师,说罗阿响是她教过最有天分的美术生,最後读了个不相关的专业,她是最惋惜的。”
罗阿响没想到老沈还提这回事,不知何时他的心情也变得低落了。
“都过去了。”罗阿响表面不咸不淡地回应,他都不知道以“过去了”安慰自己多少次。
老沈接着说:“我说你考研考个美术专业,就不听,犟种!”
说完还戳罗阿响的脑门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罗阿响故作轻松:“您说得容易,哪那麽好考啊,真是的。”
老沈跟罗阿响置气,最後喝了大半瓶白酒,醉得两个人都不放心离开。
饭後毛毛在厨房收拾碗筷丶洗碗,罗阿响伺候老沈擦洗身子,洗漱。
直到把老头子好好安置在床上睡下了,两人才从老沈家里离开。外面的风一吹,都清醒了大半,毛毛准备回家里了,罗阿响自然是打车回出租屋。
上了车之後,阿响就一直在思考老沈说的话,老沈跟他提这茬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先不说学美术费钱,他都几年没画了,不一定能有那时候的灵性,这世界上的“仲永”并不少,这一点他还是拎得清的。
老沈总说他有退休金,到时候能支持他,但阿响心里过意不去,老沈帮他够多了。
下车走在他们小区前面的人行道上,晚上没几个人了。罗阿响看见一辆眼熟的车,心说怎麽那麽像谷肆的车,凑上前一看,本人正坐在车里抠手机。
“你怎麽在这?”罗阿响敲了敲车窗,谷肆看见他先翻了个白眼。
罗阿响:“你礼貌吗?”
谷肆没好气:“你手机就是个摆设吗,电话不接,消息不回。”
罗阿响把手机从兜里掏出来一看,果然十几通未接来电。
“我去老沈那了,哪有时间看手机呀哥哥。”
谷肆从车里下来,自然而然地跟在罗阿响後面,眼睛时不时瞥一眼罗阿响手中的红色塑料袋。
“老沈送的桃子,特脆,一会儿洗一个给你尝尝。”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