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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第1页)

第53章

趴在罗阿响背上的母亲,竟然出奇的轻。

难以想象,从前健康丶结实的母亲,现在轻飘得如同一张纸片,用的力重些,好像她就会被撕裂。

原来爱和思念会把人变得这麽薄。

因此罗阿响动作放得很轻,把她放进车里的时候都格外小心。

他自己感冒也没完全好,戴着口罩咳嗽不断,额前汗水渗出,将他短短的头发濡湿,贴在额上,他浑不在意地抹去。

司机听见他克制的咳嗽声,关掉了车内的空调,把窗户打开了,生怕被这病竈传染。

医院的流程有时长得可恨,几乎等了一个小时,才轮到他们。

医生说是流行性感冒,说完又看了一眼罗阿响,那眼神波澜不惊,却把什麽都说了。

照例是挂水,母亲靠在他肩上,闭眼,眼下一片青黑,不着粉黛的脸色透着隐隐的腊黄。

而罗阿响只能无力地担心,什麽也做不了。

此情此景,罗阿响忽然不合时宜地想到,谷肆陪他来医院时,大约也是这种心情,他能从谷肆的眼神中感受到他的情绪,他的关心。

母亲并没有因为那几瓶吊水好起来,反而愈发虚弱,咳嗽声在医院算不得特别,但母亲的咳嗽声却总好像一声声扣着他的心门。

罗阿响不祥的预感应验,秦琦的感冒演变成了肺炎,住院没几天就进了ICU,需要插着管子呼吸,约一周後才从ICU出来。

病来如山倒,这一场病让秦琦瘦到脱相。她本就纤细的手变得跟竹节一样,皮包着骨头,将东西递给罗阿响时还不停颤抖。

秦琦是个要面子的人,不肯让罗阿响伺候她,不想让自己的儿子看到不能自理的丑态。于是罗阿响给她请了个女护工,每天只在下课时来看她。老师知道他家里的事情後,特许他不上晚自习。

由于罗阿响没和其他同学讲他家里的事,还有不少人羡慕他。

谷肆没那麽好糊弄,总是一直问他发生了什麽。罗阿响面对谷肆根本无法和盘托出,只能用一个谎言去弥盖另一个。他这样做的原因无非是害怕给谷肆太大压力,已经临近高考,谷肆的成绩不差,他不想拖累谷肆。

两个人没少因为这件事情吵架,後来罗阿响干脆什麽都不说,谷肆问得多时,他的双唇总是紧闭着,像个紧实的蚌。

家里的开支大幅增加,在最穷困的时候,他也曾经给秦琦家里打过电话,对方只是冷漠地说这是她当时自己的选择,家里不会帮她出一分钱。

罗阿响在这时才真正体会到冷暖自知,这让他把自己家里的事情对谷肆捂得更紧了。有血缘关系的人尚且如此冷漠,而谷肆又如何呢。

更何况谷肆和他一样,只是一个未成年而已,帮不得他太多,他只好将这些破事全部对谷肆隐瞒。

罗阿响固执地认为只要他不对谷肆说,在他这里,就还存着谷肆会帮他的可能性。

他就这样抱着这种可能性度日,而没真正向谷肆求助过。

罗阿响在取出他自己卡里的最後一点钱後,不得不在外打工来赚钱。

一开始还是趁着晚自习的时间打工,後来干脆连学校也鲜少去了。医院就像个吃钱的无底洞,将罗阿响深深困在金钱的漩涡里。

罗阿响一直在医院和打工之间不停奔走,已经有半个月没去学校。毛毛也追问过他,但他也只是搪塞过去。

母亲家里人的态度让年少的他形成了一种变态的执念:没有任何人愿意帮他。

所以他固执地什麽都自己扛,不愿假手任何人来渡过难关。

三月初,本应当是春天将近,可馀城却仍然湿冷,寒意甚至比深冬更盛。罗阿响站在他打工的餐厅外,搓着手上因为沾水太多而皲裂的皮肤,一道道裂口如同刀割一般。

不过在外面站了几分钟,里面便又催命一样让他进去洗菜丶洗盘子。

罗阿响对着冻僵的手呵气,也不过是杯水车薪,手上的创口仍然疼得厉害。

不过短短几月,他从内至外便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前那个开朗自信的人仿佛被剥去了一层皮,变得沉默寡言。他在外打工这几个月,可以说看尽了世间人心。

这天下班时,已经接近零点,他拖着疲惫的身躯从店里出来,看见旁边一家咖啡厅仍在营业。

店长正站在外面抽烟,是个极为高大的男人,罗阿响几乎每次出来透气时都能看见他在外面抽烟。

出乎意料的是,看起来冷酷的男人竟和他打招呼。

这便是他和易航第一次正面相遇。

“下班了?”易航声音低沉,语气熟络得仿佛他俩本来就认识。

罗阿响没作声,只是点点头。

正准备离开时,却被易航叫住。

“你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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