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安静也只得安静了一会儿,很快池翼就又开始这讲讲那讲讲,後来还讲到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我们没有领养和被领养的关系之後,是不是就不能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了啊?”池翼说了一堆话之後,不知道怎麽把话题聊到这儿的,总是他就是那麽顺嘴地问出来了。
一直问一句答一句的池穆,在此时却沉默着了。
池穆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他最开始只是想顺手养一个小孩长大,顺便给自己找个伴,等到这小孩成年後,或许自己也有固定的其他佳人了,不再需要一个小孩来慰藉自己的生活……
感情是什麽时候开始变动的,他自己也不记得了,但他记得自己那段时间做了很久的挣扎,一边觉得不能这样,一边又觉得理应这样。
手术同意书,只有监护人或者结婚伴侣才能够签字。
如果真有要做手术的那一天,他们都是同样的情况,他们没有监护人在身边,没有办法找到签字的人。
他们两个不是不可能结婚。
但如果要结婚,就只能去国外,还得等池翼到了能结婚的年龄。
“我记得前几年有一个相关法案出台,只要你愿意,我可以成为你的意定监护人。”池穆过了很久之後才说。
池翼一直在等他说话,闻言只答:“我愿意。”
“好,”池穆勾起唇,顿时感到愉快,说,“明天我回公司让陈乾伶拟一份。”
“压榨员工!”池翼立刻说。
池穆笑了笑。
回到家,池翼立刻把那一堆小零食分门别类地放好到各个地方去,放好之後,又拿了包薯片,挤进厨房,倚到冰箱上,一边吃薯片,一边看他哥忙活。
他哥瞥了他一眼,说:“不要吃太多,上火。”
“好的,我尽量吧。”池翼点点头。
“舌尖不是破了吗?”池穆把冻肉放到常温水里解冻,淡声道。
“那也是你咬的,关我的零食什麽事?”池翼说着,又放了一片薯片到口中。
池穆:“……”
他无话可说。
但池翼这人惯会得寸进尺,只要池穆哑口无言,他就天不怕地不怕起来,趁着他哥不留神,一次性吃了好多上火的东西。
等他哥煮完午饭出来,看见的就是客厅垃圾桶里满满的零食包装。
池翼此时还在吃,偏头看向他哥,又默默地把手里的巧克力放下了。
池穆沉默着走到了他面前。
“哥哥。”池翼立刻装乖地喊了声。
池穆却不领情,声音沉沉:“我刚刚说过什麽?”
池翼默默移开了眼。
只是下一瞬,双颊就被握住,强迫着他转过脸,将视线放在面前的人身上。
池穆微微俯下身,一只手扣着池翼的肩膀,将他往沙发里按,眸色暗沉地看着他。
直到池穆的气息逼近面前,池翼才微微开唇,说:“……你刚刚说不能吃太多,上火。”
“原来你还知道。”池穆冷笑了一声,单腿跪上沙发,用膝盖将池翼的两腿分开。
池翼不敢再说话。
他哥带来的压迫感无疑是很强的,一般这种情况不是生气了也是有点恼了。
他哪里敢再说什麽。
“我要是没说过,或者你没听见,还可以是情有可原,”池穆慢慢摩挲着他的面庞,单手摘下眼镜,声音冷得能冻死人,“但你听见了,就是明知故犯。”
池翼偏头看了眼餐厅,丰盛的菜还摆在桌上。
“……我想吃饭,菜冷了就不好吃了。”他最终却也只能想出这麽一个逃避的借口。
池穆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
池翼本身也没抱什麽希望,不堪忍受对方的视线,便闭上了眼。
谁知下一瞬,脸上的禁锢忽然没了,在腿间一直欲要往要害走的膝盖也收了回去。
他哥只是在他额头弹了几下,便没再计较,直起身到餐桌那边,说:“来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