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鸢也跟着好难过,他不想恩人哥哥伤心。
可是他嘴笨,不知道如何哄恩人哥哥高兴,只能用嘶哑难听的嗓音道。
“不…走,不要…哭,要…笑,要吃…饱饭……”
沈鸢伸手晃了晃萧璟驰的衣衫,无一丝血色的薄唇弯了弯,漂亮的眼睛色泽暗淡,露出一丝浅笑。
“恩人…哥哥,要开心…快乐……每天都要…”
他不知道,如果他死了,萧璟驰永远都不会快乐了。
他会背负着还不清的愧疚茍活于世,每一天都会被愧疚凌迟着。
“疼不疼?”
萧璟驰说话的声音都在发抖。
沈鸢愣了愣,反应了一会儿才知道,这话是在问他,便傻笑着摇头。
“抱一抱…就不疼了…”
萧璟驰苦笑着。
沈鸢想,这还是恩人哥哥第一次抱他呢。
恩人哥哥的怀抱真暖和。
这般想着,沈鸢舒服的眯了眯眼,突觉一阵困意袭来。
他的上下眼皮在打架,水灵的大眼睛一瞬间失去了所有光泽,再没有往日的精神了。
沈鸢靠在萧璟驰胸口前,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瘦小的身子一寸寸的往下滑落,抓握着萧璟驰衣衫的小手,也无力松开,垂落了下去。
而屋外,那黑沉沉的雷云也缓缓散开了,倾盆暴雨渐渐变小,只馀朦胧细雨慢慢的洗涤这世间的哀伤。
萧璟驰满目尽是痛色,额头青筋暴起,却也只能将沈鸢抱的更紧,无声的嚎哭,低哑的嘶吼。
沈鸢走了。
走的时候,身上穿的还是那件破烂不堪的粗布衣。
只不过萧璟驰不肯认。
他抱着身躯逐渐冰冷的沈鸢从白天坐到了日落。
老大夫伫立在门外,唉声叹气了一整天。
生离死别乃人生常事,总要学会司空见惯的。
萧璟驰这半生失意,倾其所有为之一搏,哪怕被人骗了,败了,他也从不悔恨。
可末了末了,却让他遇上了沈鸢这个傻子。
千里之遥,沈鸢拖着病弱身子步步跟随,宁死不离。
这一幕,萧璟驰永生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