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少年文学>森湖酒店 > 连带责任(第4页)

连带责任(第4页)

“你下去後到底是经历了什麽?”白云仙侧过头问,她的眼镜被摘下放在一边,这样实际上谁也看不清谁,转头只是为了表态,表示她在乎。

“我们掉了下去。”成香五缓慢地说,“掉到,那些人当年送雕像的地方。”

“…我也猜到了。”白云仙说,“然後呢?”

“然後,我掉进了湖里。”成香五说,她现在都没在思考,脑子里出现什麽就直接处理为语言顺着嘴巴流出脑外,“很亮,很安静的湖,湖在跳动,我也是,然後,我理解了,它在说什麽,也理解了它。”

“…然後呢?”白云仙皱眉问道。

“…然後,我也理解了那些工会的人。”成香五说,“体验过就能理解了,也能理解那些死去的人,确实是自愿的…”

阿莉耶诺尔曾以“自杀为在各种疾病的困扰下自愿结束生命的行为”否认那种死法是自杀,但成香五亲身体验过後,现无法同意她的说法。

就像是她看向那发光的湖底所感受到的那样,那是无法被轻易平息的饥饿,是看不见所以无法被缓解的饥饿,是只要还活着就找不到救果的饥饿。如果说是为了缓解或终结那种状态才走向那片湖的话,那麽她认为,那无法被称为除了自杀以外的任何终结方式。

这样想着,头上突然贴来一片凉凉的东西,成香五滑过眼珠,那是白云仙的手。

“我不认为那是理解。”她眉头松不开,语气凝重,“既然那些人能通过药物制造相似的反应,那麽我认为那更像是一种强迫的认同,是通过生理反应强加给你大脑的信息,并非你发自真心的想法,你现在脱离了那种状态还这样想吗?”

“…不。”成香五垂眼说,疼痛与眩晕搅浑了那份体验带给她的记忆,她现在只觉得有点饿。

“那个人,她是为了观察你的反应而让你跟她下去的吗?”白云仙问。

“我不知道。”成香五说,“我不知道她想要什麽,我不会读心术。”

“…你得知道啊。”白云仙叹了口气,收手再次摊回椅子上,“你得知道她想要什麽,才好做准备,做好最坏的准备。”

“哦。”成香五想起一点,“她应该是想要材料。”

“…金属吗。”白云仙看着天花板,冷笑一声,“贪婪的家夥。”

随即她顿了顿,又说道,“不过她也确实有说话算话。你有空替我和她说声不好意思,当时我那样说确实是在气头上。”

成香五擡眼看向她,说道,“你自己和她说。”

“…不要。”白云仙说,“她绝对会得寸进尺的。”

这倒确实,成香五认同这一点。

“当年,我妈送我去你们家当学徒,到底是为什麽呢?”白云仙双手叠在脑袋後面,喃喃自语,不知是在问谁,“那玩意哪是当时的我能学会的,现在看着都难,而且说到底,她们两个不是熟得很吗?”

“额…”成香五想起之前的对话,脑子一抽就回答了,“找我玩?”

“…你当年和现在一样,对谁对什麽都一副无话可说的脸。”白云仙嗤之以鼻,“带你打游戏你都嫌弃,你们家哪有好玩的?你屋子我又不是没去过。”

成香五无话可说。

白云仙又有的没的说了很多,成香五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回答了些什麽,时间与点滴都一点一滴流逝,她又有些困了,便问道,“你什麽时候回去?”

“我还是第一次见病人赶陪护的。”白云仙笑了,片刻後又说道,“困了你就睡,我等那带猫的回来再走。”

于是成香五就睡了,再睁眼是护士给她换药,头已经不晕了,身边的人变成了杜梁,她倒是坐得直,腿上摊着一团绿色。

“姐姐醒啦!”杜梁迅速回头,从地上的袋子里掏出了成香五嘱咐她去买的蛋白饮料,拆了插上吸管递过来。

“谢谢。”成香五点头接过,巧克力的气味还挺香,她在侧脸彻底消炎之前都只能吃流食,还只能用一边的口腔。

“没有的事!”杜梁郑重地说,她站起身,将爱丽丝放在成香五的腿上,推着轮椅就往输液区外走,精力充沛地说,“护士姐姐说可以行动两个小时呢,我们去哪里看看吧?”

“嗯。”成香五想了想,从腿上那一团里掏出了自己的手机确认消息,白云仙说她先回家一趟,谢无常给她发了房间号,说有事就来这找她,其它人倒是没有新消息。

于是二人往病房区前进,第一次坐在轮椅上被人推的成香五感觉这有点像是在坐过山车。

“那个啊。”杜梁的声音从後方传来,“那个戴眼镜的姓白的人,是姐姐的朋友吗?”

“嗯。”成香五应道。

“…这样噢…”杜梁喃喃自语。

“你讨厌她?”成香五问,“还是讨厌白家做的事,所以觉得自己也该讨厌她?”

“後面那个…”杜梁小声地做出了选择,她的声音在走廊里难以回响起来,仅二人可见,“但是那些事情也不是她做的吧,她那麽小,而且她对你很好,我觉得她可能也不是个坏人吧。”

“那你这样想,是因为我是你仅剩的亲人吗?”成香五问,“我帮助了你,所以你就认为我是好人了。”

“…後面那个。”杜梁小声说。

“…後面那个不是选项。”成香五无奈地说。

“我知道的。”杜梁说,“亲人,是出生之前就已经决定好的关系,但姑姑说过,出生前的事情不该由新生儿背负。而且我被赶出家门,你也不姓杜,我们其实已经不是亲人了…但我叫你姐姐的时候你回应了。”

车轮在大理石砖上咕噜转,成香五侧过头,杜梁也在看着她,她问道,“那把我摘出去,你还能觉得小白是好人吗?”

“嗯…”杜梁苦思冥想,“没有让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没有让爱丽丝做它不想做的事,看上去很厉害,长得还好好看,还夸我呢…在她做出坏事之前,我就先觉得她是个好人吧。”

听着听着成香五笑了,一笑她头又开始疼,便忍住问道,“那到时候该怎麽办呢?”

“到时候。”杜梁想了想,乐观地笑着说,“到时候再说吧!”

“那你现在要好好和她说话吗?”成香五说。

“…我,我之前那样对她呢。”杜梁的声音因为不好意思而发紧,“现在好尴尬呀。”

于是她就这样一边消化自己的尴尬一边推着轮椅往韩凌风的病房走去。

作为重伤的重要人士,这位享有单人病房待遇,她的同事大多现已恢复可行走能力,证据是病房内外摆放的花束,多为向日葵康乃馨百合,把医院特産消毒水气息都掩盖过去不少。隔着房门的探视玻璃,成香五看见谢无常正坐在病床旁,手里比划着给床上的韩凌风讲述些什麽,一旁的姜苓拿椅子当桌子,盘腿坐在地上打字。

已完结热门小说推荐

最新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