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鄢再难克制。
“以後,不许再走了。”
放在桌面上的笔记本已无人问津,唯有烛火投下的影子缠绵上它。
“嘶,不是这儿。”帐子内女子声音低如细蚊,带着薄怒与无尽羞涩:“你会不会……”
卫鄢僵在半空,现在已经入冬,天意凉寒,屋子里烧着炭盆,不知是否因此热的,他额上冒出汗水,汗珠滚落脸庞,径直滴落在姜宝身上。
“我……”他难忍,却不知该如何动作,黑亮的双眸委屈地望着她。
姜宝咬牙,心一狠,伸手引他。
不想却引狼入室。
纱笼里的灯火燃烧着,照亮着这个难眠之夜。
……
似乎依稀是梦里。
寒夜里冷风无情呼啸,屋外大雪纷飞,如鹅羽般的雪花窸窸窣窣落下,落在树梢上,落在青石间,落在乌瓦中。
简陋破旧的小屋子里,却泛着无以言说的燥热与温暖。
男子克制着停下,粗砺的大掌扶在女子肩头,连推开她的动作都带着小心翼翼。
他偏转头遮下难忍的欲。色,哑声道:“圣女,不行。”
女子白皙的臂膀勾住他的脖颈,低喃:“为什麽?”
“因为,”他痛苦道:“我是丑奴。”
他是丑奴,无名无姓,被人唤做丑奴的丑奴,说话间,他脸上的大片红痕便从发丝间透露出来。
她是纯洁的圣女,而他只是如污泥一般的丑奴,他如何能,如何敢?
“可是我想你。”圣女宛如藤蔓攀附在他身上,逐字逐句在他耳边轻喃,满满当当是难以自抑的情意。
“我被拘束在圣阁里的时候,我看不进那些讲着圣言之意的书,翻看书,我看见的是你的脸,我听不进莫父在说什麽,我只听见你在唤我,圣阁里太冷了,我只能靠想着你度过,丑奴,丑奴,我好冷……”
她紧紧偎着他,丑奴再难忍,双手捧起她白皙沾着泪痕的脸,带着爱意,带着虔诚,落下一吻。
他这肮脏的污泥玷污了心中的圣洁,可他毫不後悔,只因她说想他。
但旖旎的画面随之一转,便是女子一身白衣,跳下海崖的场景,无情的巨浪拍打的崖壁,那抹白色的身影好似箭羽,带着决绝地坠入海中。
“不!!”
卫鄢恍然惊醒。
他惊吓地睁开眼,大口呼吸,胸膛急促起伏着,後背被惊出了冷汗,烛火已经熄灭,屋内一片昏暗,只有凉薄的月光撒入,他怔了许久,直到嗅到帐中男女那股暧昧的气息时,才缓缓回过神来。
梦里所发生的事情在脑海里迅速褪去,男女的身影依稀,面容变得模糊,可那抹坠入深海的白色身影却牢牢的刻在他的脑海里。
姜宝早已力竭睡熟,躺在他肩旁呓语,卫鄢颤着手将她揽入怀中,紧紧拥着。
许久许久,感受到肌肤相贴的温暖,惊慌的心才缓缓平静下来。
丑奴丶圣女,他竟梦到了与姜宝同样的梦,卫鄢心中情绪复杂,他不知为何会如此。
但他坚信,梦里现实都是相反的。
此时此刻,姜宝正躺在他怀里,温暖而又让人安心。
他在她额上落在一吻。
翌日,姜宝是被窗外不停啾啾鸣叫的鸟雀声吵醒的,她迷迷糊糊醒来,睁眼是一片晃眼的明亮,她动了动,才发现自己趴在男人宽厚的胸膛上,光洁的手臂搂着男人劲瘦的腰身。
“卫鄢,你怎麽还不去上朝?”她下意识偎紧了他。
之前每个清晨姜宝醒来都看不到他的身影,他要上朝,等姜宝醒了的时候身侧的被褥早就凉了。
她问出口後才反应过来,昨夜的记忆涌进脑海,被褥下能感觉到两人的肌肤相贴,亲密无间。
“你……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