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什麽,我这是看到了本难得的好书!”
“什麽好书,一点正事都不干!我倒是要看看,你看什麽看得那麽入迷!”
于是,总编和总编媳妇房里的灯亮了近乎一夜,第二天两人眼底乌青,顶着个大黑眼圈去上班去了。
柯念辞还不知道自己的手稿有如此魅力,只知道闻一舟从那晚上离开以後好几天都没回来。
一连过了差不多一个月。
半夜的时候,柯念辞听到有人进屋的身影,起身来看,发现是好久不见的闻一舟。
深蓝色的长衣长裤,一脸风尘仆仆。
闻一舟看到柯念辞醒过来,愧疚道:“不好意思,吵醒你了。”
柯念辞不介意,这人隔三岔五不着家,别说一个月回不来几次,就是半年也不见得能回来几次。别说吵醒一次,就算是十次,她都不介意。
“没事,怎麽今天回来了?”
“事情解决了。”
闻一舟从衣柜里拿出换洗的衣物,简单冲洗了一番。
天气渐寒,柯念辞已经换上了加厚的睡衣,对方还穿着薄薄的衣服,柯念辞为数不多的良心在此时过意不去,打算找个时间给闻一舟换身厚点的衣服。
“这个任务还挺不容易,你们要搞这麽长的时间。”柯念辞感叹,“不过好歹还是完成了,完成的怎麽样?”
“牺牲了五名同志,他们还很年轻。”闻一舟沉默,眼底阴翳。
尽管已经做了很多准备,但还是有人牺牲,这次牺牲的还是年轻的小同志。
“我想把我这个月的工资抽出来给他们寄过去,这些同志大部分是家里的顶梁柱,如今只怕家里不好过。”
“寄吧寄吧!要不要我再添点?”柯念辞对烈士总是怀着敬仰之情,如果没有这些前辈,就不会有後面国泰民安的好日子,也不会有无数个幸福的小家。
“不用做其他的了,会有专门的人去看望他们的家属,谢谢你。”闻一舟说这话时真情实意了很多。
“明天我想请和我一起做任务的同志们吃个饭,在家,行吗?”
好歹也是出生入死的弟兄了,闻一舟原本打算请这帮弟兄们到外面吃,可这个提议刚出来就被否决了。
“去外面吃?那多费钱?是不是看不起我们兄弟几个,都是兄弟,咱们在家里随便吃点就好了!”
所以闻一舟随即想到请这帮弟兄到家里吃饭,只是不知道柯念辞会不会同意,要是不同意,他再想想办法……
“可以啊!他们有几个人?人多的话我明天早上起早点去买菜,他们都是哪里人?有没有什麽忌口的?先说好啊,要是人多我一个人你忙不过来你还是得帮忙的!”
柯念辞细细数着注意事项,灯光照耀下神色愈发柔和,恍惚之中,闻一舟觉得眼前的面庞和记忆中深处的某个人重叠在一起,当年,那个人也会这样说话,只是後来……
“闻一舟,闻一舟,你不会是想赖账吧?要是人太多了我忙不过来我可不干了!”
闻一舟在柯念辞的喊声中回过神,“抱歉。”明明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人,为什麽会把两个人重合在一起呢?
闻一舟深吸一口气,心里空落落的。
“没事儿,看你精神状态不好,你今天早点睡,有什麽事情明天再说吧!”
完成任务的闻一舟现在在柯念辞眼中简直是天使光环,柯念辞催促着闻一舟早点睡。
可闻一舟闭上眼,眼前就会浮现战友们离开前血肉模糊的样子,不知道了几点才睡着。
柯念辞觉得好像有什麽东西紧紧抓住自己的手臂,轻轻挣扎了一下,但是对方抓得更紧了,再一挣扎,还是没挣脱。
什麽鬼?
柯念辞睁开眼,发现是闻一舟的手。
闻一舟抓她干嘛?
柯念辞从被窝里爬出来,看到闻一舟满头大汗,脸色苍白,身体轻轻抖动,死死抓住她的手臂,嘴里嚷嚷着:“别走,别走……”
梦魇了吗?
柯念辞之前在写小说时查阅过相关资料,很多从事闻一舟这个行业的人会有身体或者心理上的创伤,看着闻一舟也挺坚强的,没想到竟然也会有类似行为。
柯念辞轻轻拍打闻一舟的肩膀,低声道:“我不走,不走,你别怕,别担心……”
闻一舟神色逐渐和缓,柯念辞这才挣脱出自己的手臂,到卫生间用闻一舟的帕子打湿水,把他额头的汗擦干,拧干净後放回去。
回来时,对方眉心紧皱,柯念辞叹了口气,任命的担任老妈子,继续轻轻拍打闻一舟的肩膀,嘴里说些哄小孩子的话。
“你最厉害了”“别害怕,我不走,我不走!”“你是最厉害的!”想到一出是一出,嘴里乱跑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