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仇
“按着规矩,本该是将贺礼交与前头的婢子,由他们收好,可是不巧,见着此处有一物什,正好可以试刀,便手痒难耐,借此向江小姐展示。”
说完,他将刀往鞘里一收,递给江抚明,
“江小姐,方才这匕首的威力你也见着了,宝刀配美人,你可满意?”
段休瑾的出现,说实话让江抚明有些吃惊,且不说她对于段休瑾今天能从城郊回来这件事不抱希望。
先前让巧巧去送请柬的时候,她还担心段休瑾哪怕真的看到了请柬,也会拒绝,不肯赴约。
毕竟他们先前可是不欢而散,当时她还下了决心要与他划清界限,态度算不得良好。
没想到他居然会赴约。
但江抚明也不是没见过大世面的人,这般见不得自己心愿得偿。
她要请的人,来了自然很好。
她很快镇定下来。
前头惹人恼的白布条已经断了去,看着他手中那把轻巧精致的匕首,江抚明心想,正是借此碰手的好时机。
“多谢了。”
江抚明将手擡起,掌心越过匕首的一半,准备装作无意地碰上他的指节。
连事後装作无心,向他致歉的措辞和语气都想好了。
但没等她碰到段休瑾一根汗毛,他却突然撤了手。
匕首失了依托,眼见就要悬空。
还好江抚明眼疾手快,屈指一抓,将匕首牢牢握在手里,才没叫它落地。
身侧响起轻笑。
江抚明心突然跳得很快。
总有种她的图谋不轨已经在他面前敞亮摊开的感觉,
令她心虚,羞惭。
为了找补,江抚明将匕首往外抽了一截,做出欣赏的样子,又补了一句,“的确不错。”
段休瑾:“我给这匕首想了个名字,若小姐中意,不妨就如此唤它。自古兵器有名则养灵,此後也好更护主。”
江抚明:“什麽?”
段休瑾:“锋似寒霜,柄嵌松绿,不如叫寒松?”
“寒松?”
江抚明想到《寒松赋》。
彼衆尽于玄,斯独茂于苍翠,然後知落落高劲,亭亭孤绝。其为质也,不易叶而改柯;其为心也,甘冒霜而停雪。
江抚明赞叹,摸了一下刀柄上嵌入的松绿石,
“不错。”
手中的白布条被割断,江允洮本就气极,可看着来人是段休瑾,是一位她怎麽都得罪不起的人物,要撒的气憋在胸口郁郁不出,向後去拉住了李元岱的手,想着等段休瑾离开了,再问江抚明要个交代。
可等了半天,江抚明段休瑾却旁若无人你一句我一句聊了起来,她愤慨不已,将白布递出去,
“江抚明!你不该对我说些什麽吗?这守孝一事,你到底是个什麽态度?”
江抚明叫云露收好寒松,转而看向江允洮,没等她说什麽,段休瑾就凑到前头去了。
“哦,这位夫人,是说这白布是拿来守孝的?”
段休瑾道,
“那真是不好意思,我方才见着这块白布煞气冲天,谁若是戴在头上,合该倒霉三年,便手痒为民除害,砍了它去,只是方才砍断它的人是我,夫人怎的略过我,直接去找江小姐算账呢?这目中无人的功夫也太厉害了些吧。”
江允洮脸色刷白,攥着白布条的手掐紧了来。
——“好了!”
王凭一拍桌,站起身来打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