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门铃响了
正当江抚明在心中大喊事情不妙,段休瑾垂下眼,“怎麽,要我替你看门?”
没待江抚明啓唇说只言片语,段休瑾也一副不期待她口中只言片语的样子,将吃食咽下,後退一步撤开,低声叱道:
“痴心妄想。”
段休瑾坐回先前的位置,“好了,我吃够了,消气了,江小姐自便吧。”
要是没有这一遭,江抚明在解除系统青手指的惩罚後,应当会二话不说立马离开。
眼下也不好说是与他杠上了,还是对这种阈值突破後的舒适感上了瘾,一想到就这麽离开,戒断的酸楚便提前袭来。
江抚明坐到她先前躺着睡过的榻上,喝了口茶,便又像上次一样,悠闲自得地赏起闲景来。
面前香炉的香雾缥缥缈缈。
江抚明也不知自己是何时闭上眼的,再醒来时,她躺在榻上,身上盖着薄毯,天边又挂起了绚丽的晚霞,她侧头去看,旁边的景致几乎与上次一样,清茶,香炉,快用完了的蜜饯,还有他。
段休瑾左手手肘搁在石桌边沿借力,手里捧着早上江抚明过过眼的书,右手端着盏茶,时不时轻啜一口。
那本书不薄不厚,已经快翻完了。
江抚明一直看着他,直到他看完一页,放下茶盏,准备翻下一页,扭头过来,视线在她身上停留片刻。
两人对上视线,段休瑾手上动作一滞,像是怕惊扰刚睡醒迷迷糊糊的她,轻缓地放下茶盏。
“醒了?”
这话倒是比早晨问得轻柔多了。
“嗯。”
江抚明哑着嗓答。
睡了太久,喉咙有些干。
段休瑾听出来了,不出声催,但立马提起茶壶往她面前的茶盏里倒满了水。
江抚明坐起,揉了揉脖子。
第二次了。
江抚明在心中默念。
这是她第二次在段休瑾这睡着了。
她看向桌上摆着的香炉,歪了歪头,不动声色地吸了口气,香气贯入气管,江抚明立时辨别出正焚烧的香,是她上次来时段休瑾焚烧的,那种龙涎香混合着助眠香粉甜香味的气息。
发现江抚明一直盯着香炉看,段休瑾主动开口,“怎麽,对这炉里焚的香感兴趣?”
之前不好意思开口直接要他焚的香,如今既然段休瑾开了个头,江抚明干脆顺应着点头,说话时声音仍是泛哑,
“你能送我些吗?”
“但我不想要上次那盒全是甜香的,我想要这个炉子里燃着的那种,要一模一样的。”
“先前那种,是觉着闻得太腻了吗?”
实话说,江抚明不厌恶甜香,那粉色香粉的味道也未有什麽不妥,但就是让她不舒服。
江抚明回道:
“也不是,就是更喜欢这个一些。”
“行。”段休瑾应下,见她迟迟没有端起杯子喝水,两指在她面前的茶盏旁点了点,“将茶水喝了,我去给你配。”
“好。”刚睡醒,江抚明还有些迷糊,闻声很快就听话拿起茶盏,慢条斯理地喝了起来。
不一会,段休瑾捧来三个香盒,打开盖子,开始现调。
其中一个盒子盛褐色香粉,一个盒子盛江抚明上次所见的粉色香粉,还有一个盒子是空的,段休瑾如今就在用勺子,将粉末舀进去,配比大概是一勺褐色香粉,一勺粉色香粉。
这麽混了几勺,段休瑾将盒子递过来,“你闻闻,这个味道可以吗?”
江抚明接过,在鼻尖绕了绕。
甜香和龙涎香一同扑过来,江抚明皱了皱眉,先前模糊的回忆,在这种味道的刺激下,突然清晰地分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