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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姆有信心把自己的后勤工作做的足够隐秘不被父母发现一点，继续做出他们所希望的那种足够乖巧懂事的精英阶层模板化的优秀小孩的样子，但是这些真的有必要吗？

他们永远不知道自己的孩子在想什么，不理解为什么提姆要放着好好的富家少爷的生活不过，和仿佛有多种精神疾病一样的布鲁斯韦恩一起发神经，与那些过分危险的罪犯战斗把自己搞得伤痕累累。

可是提姆不想再伪装了，即使只有这一次，即使他们这次依旧无法理解自己，但至少提姆希望让他们真正知道自己的想法，知道提摩西不只是他们能够拿得出手的儿子，而是一个有着坚定信念愿意为了自己的义警事业付出一切的人。

但现在一切都结束了，全世界的新闻都在争先报道那位英雄足够壮烈的死亡，提姆无数次将那段影像的进度条反复拖动，但始终无法找到导师还活着的任何一个证据。

而这样做的，远不只有提姆一个人，蝙蝠洞内的每个人都迫切的希望找到那个人还存活的证据，只是在证据来之前，先到达的是布鲁斯几乎不成形的遗体。

提姆不知道同伴们如何接受那个人突如其来的死亡，少年只是在几天后得到了父母允许他参加葬礼的许可。

在庄园的墓园里，布鲁斯的遗体被阿福换上了崭新的服饰安静的平躺在棺材里，阿福的眼神始终无法从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身上移开，韦恩家族的遗孤在经历二十年的战斗后终于回归了这片生育他养育他的土地中，他的身旁躺着他早早离去的父母，也躺着他早早离世的儿子。

提姆知道自己应该伤心，也应该流下泪水，在这场隐蔽的葬礼上，迪克一次次的把悲伤咽下强撑着精神安慰还年幼的弟弟妹妹，一向喜欢和那位披风斗士顶嘴的斯蒂芬妮红了眼眶抓紧了一旁黑发少女的手心，刚刚来到这个家的卡珊德拉即使没有太多表情但少年仍旧能够感受对方内心的悲伤，而芭芭拉这个年长的大姐姐正在安慰两个伤心的女孩。

但这场承载了无数悲伤的葬礼并非是蝙蝠侠的葬礼，哥谭现在还无法承受失去蝙蝠侠的代价。

从布鲁德海文匆忙赶回哥谭的迪克被迫换上了蝙蝠侠的战衣带着斯蒂芬妮依旧在哥谭继续蝙蝠侠的工作，还在训练的卡珊德拉还没来得及学会表达自己的想法，而阿福好几次做好了小甜饼却在给在场的所有人分发完毕后发现多出了一份。

似乎变了很多，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变化。

但提姆的头脑却过分冷静，这并非是不愿意相信现实的自欺欺人，即使没有证据少年依旧无法支持蝙蝠侠已经死去这个结论，足够理性的头脑在如今的场合转个不停，于是如同半年前自己决定主动出击成为罗宾一样，提姆再一次做出了选择。

他只是被困住了，我会救他出来。

于是提姆关上电脑转身，正好面对推门而入的杰克，而珍妮特就在门框后露出了那只和提姆无比相似的眼睛，静静的聆听俩人的对话。

“你一定要走吗？”

“爸爸，你已经知道了不是吗？”

杰克穿了一身简单的家居服，因为花费了太多时间在监管叛逆儿子这件事上，一向干练的男人的脑袋上多出了几根白发。

“我们都知道蝙蝠侠是一个足够伟大的英雄，任何一个有良心的哥谭人都明白他的伟大，我也很为他的牺牲而痛心，你妈妈也是，即使我们和布鲁斯没有那么熟悉，但我们发自内心的感谢他愿意花费精力来照顾你。”

“我知道你是个聪明的有想法的孩子，从你还是个小豆丁的时候，就在各类宴会上表现出来的足够成熟，你知道面对不同的人怎么说话，并且总是表现得很好，我和你妈妈那个时候非常的惊讶但是又因为你的聪明而自豪。”

“你太乖巧懂事了，那么小就学会了如何自理，即使我们不在身边你也能自己睡觉，知道按时完成作业，知道自己在一旁玩耍，你总是不哭不闹让我和你妈妈格外的省心——”

“我得去找布鲁斯，他需要我。”

提姆不再想听那些自己预料之中的足够煽情的话，但少年还是展现出足够的耐心表达出自己的需求。

“听我说完孩子，我知道我们忙于工作忽视了你，但是现在已经不一样了，我们愿意弥补你，为了那些被我们所错过的时间，那些你被迫独自一人度过的时光，我们还有机会——”

“我需要去找布鲁斯。”

少年再次重复了自己的要求，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睛对视上父亲那双闪着泪光的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蓝色的眼睛，无法被捕获到哪怕一丝情感的波动。

“你就不能听我们把话说完吗？哪怕一次？”

珍妮特终于走进了这个她许久未踏入的房间，这个被保姆收拾的井井有序的房间，这位母亲尝试在这个房间里找到自己熟悉的物件，可放眼望去这个房间陌生的可怕，就像是此刻那个面对两位成年人情绪显得过分冷静的孩子一样。

“我很想听完妈妈，我知道你们很爱我，但布鲁斯需要我，他现在一定陷入麻烦里了，我要把他找回来。”少年的语气放缓了很多，不厌其烦地继续重复了这句话“我没有因为这些事生气，我只是想解决眼下遇到的问题。”

“哥谭没了你又能怎么样？蝙蝠侠用了这么多年，哥谭不还是这个死样子，到处都是杀人，抢劫，流莺，毒品，现在他走了很快又有了新的蝙蝠侠，有了新的罗宾，这里和以前一样毫无变化你又能做到什么？和他一样飞蛾扑火吗？”

“如果这样有意义的话，我不介意这么做。”少年接过了流泪的母亲的身躯，曾经坚实的臂膀此时在成长期快速抽条的少年面前显得格外娇小，提姆轻拍母亲的后背就像是无数次在夜巡时安抚恐惧的儿童一样“我不会有事的妈妈，我会保护好自己，我只是觉得我该做点什么。”

“可你还是孩子，在我的记忆里你好像还在襁褓里，护士教你爸爸怎么抱你的时候，他笨手笨脚的动作像是抱着一个即将爆炸的炮弹一样僵硬，我还没来得及嘲笑他就轮到了我来抱你，我以为我能做的更好，可是当你在我怀里的时候，我的身体也像石头一样硬，你太软了太小了，我不知道要把手臂放在哪里才不会让你受伤。”

“我记得你第一次学会翻身，第一次学会走路，第一次喊妈妈，第一次喊爸爸，甚至到现在我都还以为你还是可以随时被爸爸妈妈抱着就能带走的小朋友。”

“我害怕你会受伤，哥谭的那些楼房那么高，你摔下来怎么办？那些子弹不长眼睛，一不留神就会贯穿你的身体。那些穷凶极恶的罪犯他们会不会拿着刀子对付你，那么长的伤口你要怎么处理？你会疼吗？会流血吗？伤口愈合的时候会痒想要抓挠吗？”

“我没事的。”少年将脑袋埋在母亲的颈侧，有些沉闷的声音从□□之间的缝隙里挤了出来，玫瑰香味的香水将提姆完全笼罩“我没事的妈妈。”

“你去吧。”

杰克的声音同样沉闷，男人的嗓音里带着无法被压抑的哽咽。

一直以来仿佛被玻璃展示柜隔离开的一家人第一次打破了那层屏障，近距离地站在了一起，珍妮特结束了那个足够紧密足够热烈的拥抱，让出了那个被阻拦的房门的位置，站在了杰克身边。

男人挽起了妻子的手臂，却能够感受到对方同样颤抖的身体，但这对父母还是竭尽全力的从泪水里扯出一个微笑面对注定要踏上满是荆棘之路的儿子。

“去吧，就像你说的，蝙蝠侠需要你，哥谭也需要你。”

少年用理性筑起的围栏突然被洪水一样袭来的感情所袭击，在泪水涌出之前提姆踏出了那道名为爱的牢笼，头也不回的钻进哥谭的夜色之中。

第93章

回到了蝙蝠洞的提姆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进入了蝙蝠电脑，蝙蝠侠目前的失踪计划过于完美了，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达克赛德的光线击中后甚至留下了遗体，就连超人的超级大脑在确凿的证据面前也无法提出哪怕一丝质疑。

也正因如此，蝙蝠洞的大家才这么快的接受了蝙蝠侠的离去这一事实。

但提姆觉得并非如此，所以少年马不停蹄的打开蝙蝠电脑像是淘金一样尝试从导师不同加密等级的文件里找到一丝蛛丝马迹，至少面对达克赛德这种级别的敌人，蝙蝠侠绝对不会毫无准备的前去迎战，在他的电脑里绝对有之前所收集的信息和情报。

只是在找到这方面的信息前，提姆先找到了被导师藏得足够深，即使是自己也花了一番功夫才找到的另一份加密文件，如果考虑到蝙蝠侠对于大家的了解，提姆相信这是一份他希望自己看到的文件。

事实确实如此，这是有关索菲亚的蝙蝠侠收集到的所有的情报。

除去前任利爪和猎魔人的身份，蝙蝠电脑的这份档案中多了很多提姆所不知道的信息，比如在二十年前少女在神志不清的状态下被人送进猫头鹰法庭之前，索菲亚来自于另一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