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过程中,阿尔弗雷德为我提供了便利,但是更多的是麻烦。”
“什麽麻烦?”
“你知道艾伦·琼斯吗?”
基尔伯特先想到的是尼可拉斯和爱因斯,然後是尤利娅和莫妮卡,这四个人应该都不算太难打交道,而且克拉拉算是自己的孩子,应该不会出大问题,结果克拉拉来了句“艾伦·琼斯”。
“我知道艾伦,他怎麽过来了。”
克拉拉:“亚瑟说他不知道。”
这句话的信息量很大,冲得退休意识体想买张机票飞到伦敦把亚瑟打一顿,但是这场会议的主题就是失踪的亚瑟和阿尔弗雷德。
谜底找到了。
魔法。
既然是亚瑟不是阿尔弗雷德说的“不知道”,就能证明艾伦·琼斯不是外星人Tony的黑科技带来的。
不是黑科技,就只能是黑魔法了。
亚瑟会魔法,而且天天搞砸,大概在他不知道的什麽时候有个魔法失控了,把另一个宇宙的艾伦·琼斯带过来了。
基尔伯特叹了口气:“我全都明白了。”
红眼睛仿佛能穿透屏幕。克拉拉不想和这双眼睛对视,好像医生的视线会把自己烫伤。
他静静地等克拉拉喝完那杯冰水,没有催促。
“首先我需要纠正一点,他们没有诺贝尔奖的许诺,我能获得诺贝尔奖,是基于我自己的判断,我已经找到了足够优秀的物理学家与我合作,罗宾的出现是弦理论的一个突破。”
提起明年的诺贝尔奖,克拉拉又清醒了,她的指尖能感受到玻璃的冰凉。凉透了的触感从指尖传到全身。她没有发颤,没有任何一个研究生不会为之颤栗的,但是克拉拉已经为它发抖过太多次了。
“那麽艾伦·琼斯呢?他让你不舒服了吗?”
克拉拉回答:“艾伦·琼斯是一个意外的变量,但是我知道罗宾和亚瑟的魔法是没有关系的,坦白说我有一个猜想,在我们的世界表现为魔法的现象实际上都是高维度生物……”
“停。”
基尔伯特做了个手势。
“克拉拉,虽然目前我还能听懂,但是我不觉得自己能听懂即将出现的术语。”
克拉拉喝了冰水让自己冷静下来:“抱歉,医生。很奇怪的一点,即使在知道你是普鲁士後我依然不会对你産生任何负面的情绪。”
基尔伯特夸张地笑起来:“当然是因为我的帅气无人能敌!”
“嗯……回到让我感到不适的东西,在斯坦福。那个尸体。它的死亡方式,以及後续的处理过程。”
她尽量使用客观丶中性的词汇,但某些画面还是不受控制地在她脑中闪回。
不自然的肢体扭曲,飞溅的颜色发暗的液体。
“具体是哪一部分?”
基尔伯特问。
“视觉刺激。主要是……血液的形态和分布,与常规创伤模型存在显着差异。”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搜寻更精确的表达,“以及,不确定性。”
“听起来很恶心,对吧?”基尔伯特用一个极其通俗的词来概括。
克拉拉迅速地点了一下头:“是的。从审美和认知层面,都令人不适。”
“好的,承认这一点很好,”医生肯定道,“你的大脑在试图用逻辑去解析一个本质上混乱无序且带有强烈负面情绪冲击的事件。这很正常,也是你保护自己的方式。”
他看着她眼底的疲惫:“这就是你为什麽害怕睡觉,对吗?你担心在梦里,逻辑会下班,而那些‘不适’会毫无阻碍地登台表演。”
克拉拉没有否认。
“听着,小鸟,”基尔伯特的声音放缓了,“你不需要独自对抗这个。试图用熬夜把自己熬到昏迷,不是长久之计。我们需要一些策略。比如,在睡前进行强化的认知练习,帮你确认现在是安全的。或者,我们可以尝试构建一个隔离区域,把那些不想要的画面暂时封存起来。这些技术,本大爷都可以教你。”
他往前凑了凑:“但首先,你得答应我,今晚咨询结束後,就去睡觉。哪怕只睡三四个小时。让你的大脑知道,它不需要一直保持最高警戒状态。可以吗?”
克拉拉沉默了。
“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什麽?”
“你也会那样……请原谅我的用词……恶心地死过去再活过来。”
每一个国家意识体都会这样的。
“哇。”
基尔伯特模仿克拉拉之前的语气。
“我没有想到你会这样想。但,没错,如果你说的是生理性的毁灭的话,的确没错。”
还是基尔伯特。
“但我很高兴你把这句话说出来了。”
“哦,”克拉拉想了想,“我不可能不说出来的。艾伦手段残忍地……我不知道怎麽描述,他伤害了罗宾。”
基尔伯特语速很快:“这是个误会。”
克拉拉重复:“一个误会?我不明白,他差点把罗宾杀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