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要吕材帮忙了,黄福顺被父皇责罚,若他们两个都透露出风声,武烈王相信的可能更大一些。”
屋内铜漏的水珠滴落,声音在安静的屋中异常明显,衆人思考着这件事,排演出无数不同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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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面戴青铜面具的羽林军暗卫,将坊间传闻一一禀告给圣上。
羽林军只听圣上诏令,负责缉拿丶打探丶保卫一事,在圣上登基时,曾命衆多官员闻风丧胆,因羽林军行事狠辣,被捉拿後再无生还机会。
圣上听得这些传闻,无动于衷,挥了挥手,吩咐道:“继续盯着,还有他们那里,也给我盯着,一但有什麽动作,立刻禀告给朕。”
口中的他们,不是别人,而是圣上的亲生儿子,就连圣上不喜的平宁王,也在圣上的监视当中。
暗卫一凛,低头道:“是,圣上。”
羽林军退出殿内,吕材这才带着太医所的药童进去。
“圣上,今日的补药送来了。”吕公公将药端在手中,朝圣上递了过去。
屋中本来氤氲着龙涎香的香气,但是补药送到殿内,一下子将这香气冲散,令人舌头发苦的药材气息呛鼻难忍,圣上皱了皱眉,瞥了一眼汤药,黑乎乎的,满满一大碗。
“放那儿吧。”圣上拿起了折子。
吕公公有心想要劝阻,可想到前几日黄公公的惨样,又咽下了这番话,乖顺的把药放在一边,又吩咐药童,回去再煨着一罐,免得圣上想要喝时,药却凉了。
药童点点头,吕材回到殿内。
这碗补药放在次间的屋内,霸道的苦味却穿透墙壁,一路钻进正在看折子的,圣上的鼻子中。
“吕材!”圣上闻着难受,大叫道。
吕材在外面候着,突然听见圣上喊他的名字,还是带了一丝愠怒的喊道,立刻连滚带爬的进去。
“将那碗药给我端下去,什麽味道,竟这般苦。”
吕材动了动鼻子,这不是和平日的味道一样吗,怎麽今日圣上反应这麽大,眼见圣上脸色越来越难看,吕材连忙吩咐小太监将药端走。
“噗!”
突然,端坐着看折子的圣上吐出口鲜血,宫女太监顿时发出尖叫,吕材反应迅速,尖利的嗓子大喊道:“快去寻太医来!”
黄公公正趴在床上,被打了十板子的屁股,现在还是一动就疼。身边有三个伺候的太监,他不识字,就找了个识字的太监,在屋里给他念话本,还有一个在给他捏肩,躺着不能动,身体会僵硬的嘛,还有一个则拿糕点果子,送进黄公公嘴中,他要是吐籽,就去接住,谁看了不说一句好不快活。
不过很快,就被黄公公徒弟一句话打破。
“师傅,圣上,圣上吐血了。”
“什麽!”黄公公猛然从床上爬起,屁股上的疼顷刻间蔓延到全身,疼的黄公公龇牙咧嘴,“到底怎麽回事?”
小徒弟时刻记着黄公公交代的事,遇到任何事情通通告诉他,而圣上吐血这件事非同小可,小徒弟顾不上在殿内伺候,赶忙回到黄公公的院落,期望他能来主持大局。
黄公公顾不上疼痛,迈动步伐跑在前面,那速度小徒弟望尘莫及,让人怀疑他究竟有没有被打板子。
“圣上怎麽样了?吕材,你怎麽看顾的圣上,才短短几日,竟然害的圣上吐血?”黄公公见到吕材,就开口质问道。
“你的伤好了?”吕公公不答他的话,斜眼看了下他的屁股,“你倒是跑的够快,也不知圣上想不想见你。”
黄公公道:“少转移话题,我就几日没照顾圣上,圣上竟吐了血,你敢说和你无关?”
“你少往我头上。。。。。。”
两人见了面就唇枪舌战,丝毫没注意到一道仪态端庄的身影靠近。
“都这个时候了,你们二人还有心思争论。”云韶华冷声道。
这位继後无子无女,也不得圣上宠爱,但因其皇後的身份,养出一身雍容华贵气质,发起火来,周遭温度仿佛骤降。
二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皇後娘娘恕罪,皇後娘娘恕罪。”
云韶华也不叫他们起来,径直走进殿内,身後的宫女目光直视,未曾分给他们一个眼神。
二人不敢起身,就这麽跪在殿外。
黄公公瞪了眼跪在身後的徒弟,骂道:“皇後娘娘来了,你怎麽不说?”
徒弟小声道:“我说了,师傅。。。。。。”
太医围了圣上一圈,一会儿低声交谈,一会儿上前查看。
云韶华进入殿内时,就是这麽股压抑的气氛。
“拜见皇後娘娘。”衆人规矩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