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清澜完全不看路线,就跟着她的导航走,两人沿着小路和马路穿梭,陈意安都不好意思了,霍清澜说没事,坐办公室太久了,当出来散心。
面前是分岔路口,陈意安抱着手机分辨方向,霍清澜就悠闲的站在前面等她。
她转转手机,企图看懂那个指南针指的究竟是哪一条岔路口。
她擡起头,面前的路窄窄的很曲折,左边是砖石墙,绿植旺盛地缠绕铁栅栏,右侧是小巷子,里面藏着温馨的咖啡店。
冬天的青岛是别有一种感觉,慢慢地走在马路上,时间过的缓慢舒适。
霍清澜也不着急,就等着她看好地方,“往哪儿走?”
“地图不准了。”
霍清澜走过来,他略微弯腰,凑近了看她的手机屏幕。
突如其来的靠近,让陈意安差点没拿稳手机。
她屏住了呼吸,这应该是她第一次跟他靠的这样近,她甚至看到他下叠的睫毛,看到他鼻梁挺起的曲线,嗅到他身上的气息,并不是什麽刻意的香水味,而是自然不过的淡香。
“左边那条。”霍清澜擡眸看她,双眼皮的褶皱更深。
她甚至更清晰地看到,他的瞳色是浅浅的茶棕色。
“去哪。”
“啊?”
“我问你去哪,你盯着我看什麽,”霍清澜明知故问,“我脸上有东西?”
陈意安慌忙夺过手机,垂眸避开视线,往前快走了几步。
面前几辆单车飞驰而过。
霍清澜伸手将她拽回来。
冰冷的风,她的脸却滚烫,胸膛里的心跳剧烈,霍清澜站在她的身後,不咸不淡提醒她,“躲我也看着点儿车。”
躲他。
陈意安深吸了口气,她忽而意识到一个事实:有些东西,在霍清澜这儿是藏不住的。
他只是没点明而已。
也算是维护了一点体面。
但是陈意安却有点酸楚,因为成年人之间,没有更进一步,或许就已经是答案了。
她不吭声了,还是保持着该有的体面和该有的礼貌,和他转完了小鱼山附近的几处故居。
傍晚时,霍清澜问她想吃什麽。
陈意安耷拉着眼皮,“都行。”
“上次想吃没吃到的。”
那次时间匆忙,只够点了几样菜。
“吃什麽。”他又耐着性子问。
“我不挑,您定地方就好。”她声音硬邦邦的,也不知道自己在置气什麽。
他比她年长这麽多年,无论是识人能力亦或者自控能力都是远远要高于她的,她年轻,情绪和心思难以掩饰,可他却也依然顺水推舟。
她只觉得,自己毫无胜算,这种感觉不太妙。
好像一切都能轻轻松松脱离她的掌控,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她跟他置气,也跟自己置气。
“生蚝,海螺,海肠捞饭,”霍清澜还记得她上回的地图标注,他总是记性很好,那份地图堪称细致,甚至标注了在每个地方呆多久,预估了交通状况,他那时只是好奇,没想到一眼就记住了许多,他说,“总得挑一样吧?”
“海肠捞饭。”陈意安声音依然是硬邦邦的,她又极快地补了一句,“谢谢Eric。”
霍清澜嗯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看地图,跟她在马路上打车。
这条路出租车不多,天渐渐黑下来,尤其是冬天天黑得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