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有些惬意。
陈意安沉沉睡去,睡前她拉过霍清澜的手,抵在唇边轻吻。
-周末的时候陈意安安排也不多了,也无非就是和霍清澜再走走逛逛,苏州有不少小吃美食,北方少见,她吃的有滋有味,牵着霍清澜的手,也t不管哪儿是哪儿,只顾着跟他往前走。
沿着石板路一直走,走到尽头,这儿似乎是一处住所了,可江南的建筑都是那样别有一番味道,陈意安也不知道是不是什麽私家园林。
霍清澜推开了一扇门,院子里有假山层叠,一方水塘里倚着许多水莲和水生植物,院子里摆着好多花架子,搁着许多盆花花草草,都长势喜人,旺盛的一片盎然,一旁的小亭里摆着茶具,也不知道这是哪儿。
陈意安刚想问,霍清澜就牵着她的手进去,他这回讲了方言,似乎在喊人。
陈意安紧张地拉拉他的手,“我们这是在哪啊?”
“我喊的是外婆,”霍清澜说,“某人不是说我不回来看看麽,我这不就带你回来看看了。”
陈意安脑子有些宕机,她紧张地扯着他的手,“你怎麽不和我说一声就来啊。”
“来都来了,”霍清澜逗她,“你怂什麽,我们不在这儿吃饭。”
“……”
话还没说完,里面的门被推开了,陈意安紧张起来,她看到里面走出来了一个老妇人。她头发银白,穿了一条碎花的裙子,外面一件白色的薄毛衣,个子不高,有些偏瘦,但很有一种温婉的气质。
陈意安大约能猜到,这应该就是了。
霍清澜牵着她过去,他讲的是苏州话,她听不懂,但她能听得出他刻意放慢了语速,声调有些柔和。
老人弯着腰,被他搀扶着在门廊前的摇椅上坐下,她的颈间带着一条珍珠项链。
她仔细地听着,霍清澜将同样的话极慢的重复了三遍她才听清,于是脸上泛起了笑意,擡起视线看着旁边的陈意安,她只能听得懂一个囡囡。
“外婆好。”她不会说苏州话,只好碰碰霍清澜,压低了声音,“帮我翻译。”
霍清澜看她一眼,他弯唇笑,凑近了老人的耳边说着什麽。
可恶,偏偏能让她听得见,可她听不懂。
陈意安只好站在他的身旁,她看着他弯腰俯身,整个人有一种温软的柔和,他说苏州话的时候是这样,眉眼微垂,唇角泛着淡淡的笑意,没有丝毫锐利。
他的话有些抑扬顿挫,很有好听的腔调。
一会霍清澜起身去拿东西,大约知道陈意安听不懂,老人微笑着拉过陈意安的手,然後从自己的手上褪下一只玉镯子,轻轻地戴在了陈意安的手上,她惊愕,下意识地拒绝,可又不敢太大幅度。
玉镯子上还带着老人的温热,还有淡淡的檀香味。
“见面礼,”老人说普通话不太流利,但她还是听懂了。
霍清澜从里面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红包。
老人接过来,塞进她手里。
陈意安偏头去看霍清澜,霍清澜偏偏不看她。
陈意安只好收下。
老人摆摆手,陈意安好自觉地站在一旁等着霍清澜。
霍清澜弯着腰和老人说话,他在笑,他偶尔点头。
他们再说什麽?
陈意安听不懂。
一会,霍清澜朝她走过来,老人坐在摇椅上,对他们摆摆手。
“外婆再见。”陈意安也告别。
两人出来,又是黄昏。
她挽着霍清澜的手问他说了什麽。
霍清澜答非所问,“我外婆年纪有点大,外公身体也不是很好,家里有个阿姨,阿姨去买菜了,我小时候被外婆带了几年,我外公以前经商,外婆一直在家里,一天都没有出去工作过,她很单纯很天真,以前她很喜欢绣东西,她的苏绣很有名,可能也就是因为以前过度用眼,外婆年龄大了之後眼睛就先出了问题,我爸妈之前想把他们带在身边,但是我我外婆也舍不得她的花花草草,就一直和我外公在这。”
“後来我工作忙,回来的很少,後来发现,这好像才几年的光景,时间竟然过的这麽快。”
“那你以後有空也要多回来看看。”
“有时间就回。”
“所以你们说了什麽?”
“没说什麽啊。”
“我不信。快告诉我。”
“真要听啊?”
“听,别卖关子。”陈意安掐了他一把。
“想留我们吃饭,我说不了,让他们早点休息。”
“我不信。”
“哦,还有。”
“你快说呀,还有什麽。”
“你急什麽,”霍清澜笑,“外婆说我总是忙工作,从来都没考虑过自己的事情,她早就准备好了见面礼,她说,她觉得我遇到喜欢的人,一定会带回来给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