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定睛一看,皇座上的端坐着的,居然是一位雪发银眸的雌虫。
而规矩跪在他的腿边的,是持续释放抚慰性精神力的新任虫皇——瓦尔希。
这一幕在外虫看来似乎诡异又倒反天罡。
没什麽能让手握精神力的雄虫卑微至此,更遑论瓦尔希还是虫皇。
可瓦尔希嘴角却挂着安静又满足的笑,看起来却甘之如饴。
他像是邪教徒,克制而又病态地尊奉赤塘为主,唯一交握着传递精神力的手,尽管触感被特制手套隔绝後不算鲜明,似乎已然是他为主奉献後所祈求的唯一甜头。
以一个屈辱的姿势释放三个小时的抚慰性信息素,换来不算什麽的僞双手交叠。
似乎是个很不划算的买卖。
但赤塘下首的雄虫显然不这麽想。
若是没有赤塘的叫停,他似乎想就这麽到天荒地老。
“瓦尔希,三个小时了,够了,再多你身子吃不消的。”
赤塘轻声开口,打破了时间凝滞的献祭仪式。
“啊,”瓦尔希眼里是尚未消弥的迷醉与滋生蔓延的可惜,“这麽快麽?”
说着,他缓慢而忧伤地挪开手,不适应的指节可怜地蜷紧了两下空气,最终还是不甘心地离远了。
赤塘眼角眉梢都是被充足精神力蕴养的红意,随着雄虫掌心体温的远离,他恍然间甚至觉得精神力都苦了一瞬。
几乎没有犹豫地,赤塘开了口,
“小希,谢谢你的精神力,作为报酬,小希有什麽想要麽?”
赤塘顿了顿,又补充道,“什麽都行,只要我有,只要你要。”
跪了三个小时没动的雄虫身躯似乎震了一下,一双黑眸里似乎有什麽要破土而出,但很快又被压下。
他仓惶移开视线,不敢多看一眼主人清眸里的垂怜。
许是过了两秒,又许是过了很久,瓦尔希像是终究抵抗不了诱惑,垂首恭敬祈愿,
“哥哥不用与我道谢,都是我该做的。哥哥想奖励的话,能摸摸我的头麽?像摸阿云一样。”
阿云,赤塘从战场上捡回来的一只博美星兽,俗称,博美犬。
“小希可不是阿云,小希可以再贪心些的。”
座上的赤塘似是有些无奈,叹了声,还是遂了瓦尔希的愿。
小心将下巴搁在赤塘腿上的瓦尔希,错过了赤塘眼里的疼惜与复杂。
同样的,赤塘也无法知晓,瓦尔希此时心里的懊恼——
“该死,为什麽没有既没有早早准备垫子,也没有用心搓洗下巴呢?”
“好脏,好脏,一身肮脏的皮肉,居然就要这麽沾上赤塘将军的军装了。”
“贪心的腌臜货,果然是不知所谓麽?”
只要是关于赤塘,瓦尔希对自己的苛责永远是那麽不讲道理。
明明,他每次出现在赤塘面前都会提前两个小时沐浴更衣。
明明,作为雄虫的他才应该是赤塘的支配者。
可是,赤塘在瓦尔希这里,就是这麽珍之又重。
很快,瓦尔希就分不出心神唾骂自己了,他的全部感官都缠绕在赤塘抚动的发间了。
同时,他心底自我安慰似的浮出一抹庆幸的念头——
“赤塘将军抚过的头发,是他穿过来後新长的呢,应该没那麽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