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看他只是个县令就瞧不起,而是他真的有了错,还不承认,还妄图掩盖过去。
石亭不是没听说她的事迹,一个人人敬仰的将军,这麽为人处世,在朝堂上多有得罪于人。
他难得纠结,最後还是自私占了心头,道:“反正都不要说了,我是不会错的,我没有错,她的事是她的事,我的事也是事。”
县丞也不多说了,“那你想怎麽样便怎麽样吧,你我都共事数年,合情合理我都该说上一些话,你还是要多想想才好。”
他认为自己是小小的县令,贪得不多,那是这事司空见惯了。
可到底是谁的错?真的说不准。
楚玉琼方出了衙门府,来接行的马车就停在门口。
她正要上去,要赶回主帐主事。
有人就冲了过来,囔囔喊道:“大人请留步,我来找你了,我已经拖人安葬我父亲了,没有你我可怎麽办啊。”
马夫眼睛都没眨,眼观六路,对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人,随手就甩出马鞭子道:“大胆,来者何人?这是常胜将军的马车,就凭你也敢来惊扰!”
这一鞭子,就是为了起到震慑作用。
要想用鞭子抽死人,那就不容易了。
阿花手挨了一鞭子,抽气道:“我又不是坏人,我认识这位大人的,你别来一鞭了,这可太痛了,大人,我是阿花啊,我们见过面的。”
何风君一听这话,心里冷笑,就道:“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这儿也是你能随便来的吗?”
张牙儿一瞧到是谁,有话直说了,“哇,你从哪冒出来的。”
阿花没搭理他们,只看着楚玉琼。
“等会,我和他说些话。”楚玉琼擡手,马夫听了这话就抱了拳头以示歉意。
他的做法是没错的,护主的都是要下手。
但要是真的认识,为了不让人有不满亦或是旁的意思,魏国向来有规矩,就是以抱拳示过。
马夫的抱拳,就是这个意思。
楚玉琼没话说,她向来赏罚分明,不会认为他做事冲动。
要人护主,又不让伤人。
这才是虚僞,还不如不护了,等哪天死了就死了。
阿花傻乐道:“大人,我想不到你是将军,我一言九鼎,从不收回,我都说了要卖身葬父,我从今天起就是你的人。”
楚玉琼直皱眉,松了眉道:“先不说这,你是怎麽找到我的?是一路跟着吗。”
阿花道:“我没有,我是拜托了信得过的人安葬了我父亲,他跟我父亲从小一起长大,两人有交情的,我不是想来找你吗,我四处打听,没想到碰到了运气,正好找到了你。”
“我就想大人给了我买棺材葬了我父亲的银子,我不能不懂感恩当白眼狼,就想将军收下我。”
这意思一转,全说的是他的台词。
想报恩,什麽都行,就是不能跟他一个样,就是要以恩情来当手下。
敢来,他就敢宰了。
对于这种人,何风君没好脸色,他管他是不是卖身葬父,请示道:“将军,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吧,这人没有看底细,未免危险,还是小心为好。”
楚玉琼好似听取了意见,“嗯,我知道了,不用提醒我了。”
何风君倒是好了,阿花却暗自记上了,他道:“我没有坏心思,要是我敢心怀不轨,就叫我不得好死。”
张牙儿惊呼道:“说得好,但是我记得这对小人没用,只对君子有用,我就见过这等不要脸的人,我问他来发毒誓就不怕遭报应麽,他回我都不当发过的毒誓是真的,所以不要脸的人发毒誓就跟闹着玩似的。”
怕被误会,就再强加了一句话道:“我说的话你们不用当真啊,就是随口一说而已。”
这可是他的暗杀对象。
不能明着杀,那他就夜黑风高去找毒草,制成毒药,下药算了。
药不死,就接着药。
或者是将人带去悬崖边,背後踢一脚也行。
张牙儿对要刀人的做法,想得不亦乐乎。
阿花偏偏是认了死理,对楚玉琼道:“大人,请你明鉴,你贵为将军,自是非同凡响,看人定是有所不同,我不是有心之人,也不是来乱发毒誓,是你给了我机会,好让我父亲入土为安。”
“我不求别的,父亲生前在世常教导于我,人在穷也不能欠人恩情,是你给了我银子,可我穷无力偿还,我想不到如何能还给你的,我就只有这条命了,不知你看不看得上。”
他边说就要磕头。
都还没等楚玉琼出声阻止,人就磕了几个响头。
楚玉琼惊讶于阿花说磕头就磕头,她作势就道:“不管如何,我都没有让你做此行为,快起来吧,人都有血亲,他们要知道了也会不好受,你不用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