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长宁那句解蛊还没说的完整就噎在了喉咙里。
她回答的如此快,顾长宁瞳孔微缩,有些不解,带着疑惑与……惊喜。
死嘴,你说了什麽!
答应啊,去了南疆解完蛊,你和顾长宁好聚好散,反正现在他眼睛好了,你俩两不相欠,你走了不被侯府桎梏住,天高任鸟飞,你可以去安心查事,不再顾及任何人,不好吗?
不好吗?
当然好,那你为什麽不同意。
说你去,去。
嗫喏着想要撤回刚才的回答,可张嘴几下,苏木也没说出那句去的话。
为什麽,她不敢去想。
“为什麽。”
苏木说不出口的为什麽,顾长宁先问出了。
苏木蹙眉恼火:“什麽为什麽?”
“南疆,这不是你一直以来的愿望吗,去了之後……”
苏木恢复往常姿态,凤目冷冷盯着他:“我在上京有我还未做完的事,我走之前还有些事情未处理,要走也是我自己乐意走,你想赶我?”
二人立于院中,案上卷纸早已习风而飞,缠绕在二人周遭,发出沙沙之声。
一玄一红,张扬肆意,却安静美好。
顾长宁神色复杂,语调却有着不一样的松快:“没有,你想住多久都可以。”
“……”
本是僞装般恢复冷然状态,却被这短短一句话给击垮。
心上像被溶解了一块。
“苏木,我走的这段日子,你的字继续练着吧,等我归来的时候,想看看。”
看屁,字有什麽好看的,看人不行吗,张叔,祝馀,凌风,扬风不好看吗,看什麽字。
苏木闷闷点头:“嗯。”
“我走後,扬风会跟着我,凌风还是在府上,你有什麽事都可以吩咐他。”
苏木闷头看向别处:“知道了。”
“还有,我不在的时候,你在府中无事的话可以去你的医馆,我不会派人跟着你的。”
苏木不满:“用你说!你派人跟着我我就杀了他!”
她像随时要露出尖刺的野猫,明明是威胁的话,却看的顾长宁神色松动,眼底蕴着温柔。
“还有……”
“顾长宁,你要死在竺蛮吗?废话这麽多!”
“还有……你等我回来,我还有话要对你说。”
顾长宁看着她,面上是她很少见过的,对她一个人的郑重。
“所以我不会死的,我会回来。”
“苏木,等我。”
她就那麽滞楞地站在院子中间,站在那棵海棠树下,直到那人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见,她才擡头看着那覆顶的郁葱。
有一刻,苏木觉得自己与多年前的那个女人重合了。
荒谬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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