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那束花被安岁随手放在桌面上,花束不大,但却总是吸引着宴轩的注意。课间听得有些累的时候,安岁还拨了拨花瓣,让自己走走神。可这动作放在宴轩眼睛,他只觉得安岁在珍惜,对这凌乱不堪的花束爱不释手。
其实走神的安岁,那会儿在想,这花要不干脆直接扔掉算了。
下了课,安岁决定路过垃圾桶就把花扔了。宴轩这时走过她身旁,嫌弃地看她手里的花,话说得阴阳怪气:“现在破烂都收了,还挺不挑。”
安岁听得眉心皱起,她看向宴轩,觉得他很莫名,不知哪来的火就往她这撒:“这花多特别,花店还真包出第二束这样的。”
“你这火谁点的往谁撒去,我这又不是消防站。”说完,安岁笑若春风地闻了花束,不给宴轩留个眼神地离开了。
心瞬间像被一只手握住,突然紧紧拽紧,宴轩看到安岁喜欢这花的那瞬间,一下喘不上气来。
回宿舍路上,一路无言。宴轩周身气压极低,仿佛雪窖冰天。
一旁的陆然第一次看到宴轩阴暗如枯井的表情。有怒丶有怨,有寒丶有煞,让人骇然。
他最终又被宴轩带去球场,再次打起了一对一。
和之前不同,宴轩的速度和力道攀升。似情绪转换而来,如一头猛兽。
陆然尽了力却跟不上他的速度,他被宴轩一轮又一轮的凶猛进攻弄得筋疲力尽。累惨的陆然无法再和宴轩对打,他退出比赛,坐在休息椅喘着气。
场上的宴轩这时已经开始自我宣泄,运球丶跨步丶上篮,如此猛烈地重复着。
时间在流逝,宴轩早已大汗淋漓,却不知疲倦。重复的动作,不见收敛的力道与速度,总让陆然觉得再不停下来,宴轩要死在这篮球场上。
他开始叫宴轩的名字,劝说他,终于宴轩停下了。
宴轩深深喘着气,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在陆然身边坐下。这自我折磨的打篮球方式终是让陆然问出了声:“失恋了?”
陆然:“我看你最近不对劲,在宿舍和小学妹也没联系了。”
话落,宴轩绷起了脸,表情一瞬冰霜地寒。
看来是说中了,陆然想。他不再戳他的痛处,转移了话题:“你最近和安岁也挺奇怪的。”
“感觉你两都快冰释前嫌了,怎麽突然又怼起来了?”
谁知,这话题让宴轩的脸更黑,更寒。他起身,冷言道:“走吧。”
晚上,同城的高中同学心血来潮组织了聚会。安岁化了妆,在大衣里穿了件露背吊带黑裙去赴约。
酒吧内很热,安岁脱掉了大衣和她们叙旧。照常点了果汁的安岁又一次被她们揶揄,开始了新一次地引诱安岁喝酒。
安岁笑骂她们,把递上来的酒推了。可今晚的她们似乎更来劲了,说着些花里胡哨的话,像传销似地,把品酒的过程和酒後的感觉说得天花乱坠。
也不知出于什麽心情,安岁竟真的尝试了。
这是她第一次喝酒,她尝不出酒的味道,只感觉一道刺激的液体穿过喉咙,路过食道,一路在烧,烧得她有些头晕,还有些兴奋。
她随着见她喝了酒而亢奋的几位,步入了舞池,扭得摇曳生姿。
安岁长得极好,又化了侵略性很强的妆,配着魅人的身姿吸引了不少人来搭讪。
酒精让她心情愉悦,向来不理会搭讪者的她,和不少来搭讪的人笑着,聊着。因为她的来者不拒,终有人按捺不住,行为大胆了起来。
有人凑近她,贴在身後,与她共同摇摆。他手开始不老实,悄悄要抚上安岁的背,摩挲。
这时,一只手突然闯入,拽紧那猥琐的手,狠狠一扭,把惨叫地人用力推开。
精神亢奋中的安岁还没反应过来,她被人抓紧手腕离开了。
已经入十二月的南市,晚上寒冷。被拉出酒吧外的安岁冷得打了抖,渐渐把她的兴奋的情绪降温。
“酒醒了?”熟悉的醇厚声自头顶响起,安岁随声看去。
宴轩那张俊秀的脸闯入眼帘,同时一件带着温度的外套披在了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