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恐惧是没有缘由的,叶阁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此大的年纪如果在这里有个三长两短,那这大理寺还不被动荡的朝廷踏平。
“我们有话好好说,不要大动干戈。您老的身体要紧。”司遥急忙从婢女手下端来茶水递到了他的面前。
叶首辅相当识趣不看僧面看佛面,眼前他的父亲大理寺卿身为大理寺之首,怎麽也得给几分薄面的。
他极力忍住自己的情绪後露出僵硬的笑:“司少卿,本官只是想窥视一下她的真面貌。”
“丑陋,相当丑陋。我那姑爷没看上她也情有可原。”
说完,叶首辅忍不住摸着胡须仰天长笑。
司遥听了这话也赶紧跟着他尬笑起来:“叶首辅,真会说笑,您那爱女仙姿佚貌,她一个市侩落魄女岂敢与之相比。”
说完他瞥了一眼跪在地上惊魂未定的江诗婉。
叶首辅听此谄媚很是受用,打趣道:“司少卿当年本官可是看上了你,如若你与爱女喜结良缘本就不会再有後续的事。”
“叶首辅,您老的眼光与您那爱女相比可是差远喽。”
司遥左右而言他,轻松化解了尴尬。
此时趴在地上的江诗婉脸色铁青,眼前的司少卿也太爱管嫌事,竟然胆敢阻止自己复仇。
如若刚才亲手捅死了他,她不仅给自己的父亲报仇雪恨,也会结束这将近十年的逃亡生活,从此不用再隐姓埋名岂不两全其美。
刚刚这叶首辅离自己这麽近,竟然没有发现自己就是当年被她陷害满门抄斩的漏网之鱼,亏他如此坚持不懈地斩草除根这麽多年。
也难怪,他从未亲眼见过她,更别说十年之久她已长成人。
“司少卿,这爱女婚仪破坏一案就交于你了。”叶首辅不再与之纠缠下去,于是起身告辞。
“如本官再不放过她,未免显得与姑娘家较真,这样传出去也让人笑话。”叶首辅缓缓走到江诗婉的面前皮笑肉不笑地瞥了她一眼。
“姑娘,日後你可要小心行事,不可再这般鲁莽。”
他越过江诗婉声音洪亮地警告道。
司遥跟在叶首辅的身後,眉宇间多了份愁云。
这叶首辅向来心狠手辣,怎麽会这麽轻易放过她?
这暗示也太过明显,看来要对她下死手了。
这案子不能再拖下去了,如果真拖成命案,那这江诗婉可真就成为他的刀下魂了。
“你想死,可否不要连累我?”
送走叶首辅,司遥匆忙又返回室内。
此时屋内的檀香早已燃尽,他轻轻地蹲在江诗婉的面前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眼神里有愤怒有不解。
江诗婉把头上的帷帽一摘,眸色冷淡:“听闻司大人不畏强权,为百姓破冤案无数,想必人品自不必说。可今日一见,在小女看来也不过是朝廷佞臣的走狗而已。”
司遥脸上的怒意转瞬即逝。
一阵沉默,空气中充满着尴尬的气氛,简直令人窒息。
“接近本官的目的不仅仅只想要嘲笑讽刺吧。”他那略显苍白的脸毫无血色,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的笑。
“把东西还我。”江诗婉阴沉着脸盯着她。
司遥见她脸上又多了一道新疤痕,玩味地盯着她。
“你真够下死手的啊,用它划的?”他拿出那把匕首在她眼前晃了晃,见她上手去抢又赶紧攥回到手中。
“那状元郎如今在何处?招了吧。”
他那清丽的五官就快要触碰到她那倔强的脸,言语酥麻轻轻蛊惑道。
江诗婉听此眼眸里的突然泪簌簌而下,她激动地抓住他:“司大人,求求你帮帮我。”
司遥目不转睛盯着她:“你太过诡计多端,本官都不知晓你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他的言语满是威胁:“如果再这样下去,你会没命的,叶首辅已经盯上你了。”
江诗婉试泪冷笑:“小女已经被他盯了十年。”
“要想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就赶紧从实招来,要不就回你的牢房。”司遥猛然站了起来严声厉色道。
说完他扔给她一瓶金创膏,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江诗婉咬了咬嘴唇,她未曾想到眼前这个大理寺少卿这麽难骗。
她还是低估了眼前这个对手。
“司少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