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自己动手吧。」
「他真的不该只拥有你一个贴身男仆,又让你一个人前来接待客人的。温特先生。」
维斯朝着他展露了最後一个笑容。随後便直直拽住了温特的脖领。在温特叫出声音之前,一手捂住了他的嘴,轻而易举地将他摔上了马车。
在他行动的那一刻,一直等候的马车应声而动。在苏利文庄园门前的侍卫们反应过来之前,便带着温特扬长而去。
……
五分钟後。苏利文的管家——弗兰克先生急匆匆地敲开了书房的门。
他一脸严肃地跟苏利文道:「先生,请容我有一个紧急的事情叨扰您。」
「您的贴身男仆温特,方才被本该来拜访您的维斯大人带走了。好像要去往帝都。」
「你说什麽?」安坐在书桌前的苏利文先生心脏一窒。他下意识仰起头,不可置信高声道:「维斯有病吗?」
「他凭什麽带走温特?」
「听门口的侍卫说,这位大人想要将温特作为您给他捅出篓子的,补偿……」弗兰克抬头望了眼苏利文先生。然後又快速地低下头去,不失沉稳地汇报导。
因着低头,他错过了他的主人在听到补偿的时候,那双平素里淡然的双眸闪烁的凛冽寒光。
他猛地站了起来,似乎被气坏了。
只是刚走了两步,便停了下来。
苏利文先生喘着粗气,他扫了一眼弗兰克管家,原本清冷的脸上此刻阴晴不定。
沉默了一瞬,他终於还是深吸口气,然後退了回来。潦草地拍了几下桌子,跟弗兰克道。「没有人能够受得了这样的侮辱。将信差叫来。我要写送往帝都的报告。立刻马上!」
……
温特醒来的时候正躺在维斯的马车上。而马车,正在道路上疾驰。
他的眼皮刚动了动,便听到了维斯大人愉悦的笑声。「温特先生,你睡得不错吧。这可是我申请来的最强力的迷药。」
「效果好,见效快,还没有毒性。那群爱染指纯真漂亮姑娘的公子哥们最喜欢的那款。」
「用在您身上简直合适极了。」
温特没有理会维斯的挖苦,他仔细聆听着外面除了马蹄声之外的声音,确定自己已然离开自己熟悉的那座城市之後,终是望向了维斯。强自镇定道:「维斯先生,你要干什麽?我只是一个不起眼的仆人。」
「不愧是苏利文先生最宠爱的仆人,光是你的冷静都令人赞赏。」维斯给了他一个假笑,悠然道:「行了,不用装了温特先生。我可是看过你拯救过麦克纳男爵的。你真以为我会对你放松警惕?」
「所以,您不会轻易放过我的是吧。开门见山吧,维斯大人。你到底要干什麽?」温特眼里闪过一丝落寞,他叹了口气,知道自己注定有此一遭了,索性直接问道。
「干什麽?我当然是要我的补偿。」
「我以为你会有一些自知之明的温特先生。」
「你这麽厉害,连麦克纳男爵大人都能够说服。又在苏利文先生的身旁服侍。」
「作为臭名昭着的被放逐者的仆人,没有特殊的功能才令人好奇吧。我当然是为了把你带回去好好研究研究,然後献给教廷啊。」
「所以说,苏利文先生真不该只有你一个男仆放在身边。他将你暴露在危险之上,实在是太不应该了。」维斯假惺惺道。
只教廷这个词一出来便让温特黑了脸。
他猛地从马车的地板上坐了起来,森然望着维斯,抑制不住地满脸愠色道。「你不能把我送进教廷,维斯大人。这会要了我的命的。」
「这我就不能管了,温特先生。要了你的命总比要了我的命好吧。」维斯掀唇道:「教廷马上就要召开迎神大典了。届时教廷会进行内部大规模的人事调动。」
「你知道我等这个机会等了多久吗?亲自从帝都跑出来处理麦克纳男爵,就是为了能够多一些可以升迁上去的胜算。」
「对不起了温特先生。失去这个机会,我需要再等五年。可我亲爱的汤米到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我可没有另一个五年继续等着了。」维斯先生眸色幽暗,不知道什麽时候收起了那脸上浮夸的笑容,面无表情道。
温特因为维斯的话心里沉了沉。只是他对汤米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只略想了一下,他便意识到了这是上次苏利文提到的,这位维斯大人的弟弟。
他的眼里骤然升起了希望,温特跟维斯道:「维斯大人,你也知道我是苏利文先生非常重视的男仆。你把我交给教廷,苏利文先生是不会放过你的。他知道你弟弟的消息,你不怕他报复你弟弟吗?」
「醒醒吧,温特先生。我怎麽会因为同一个原因,栽两次跟头?」维斯胡乱撩了一把自己金色的头发。用一个不怎麽绅士的姿势仰靠在马车壁上,咬牙切齿道:「我已经调查过了。汤米在苏利文认识我之前就已经失踪了。那群无耻的人因为汤米过於孱弱,早就无情将他丢尽进了臭水沟里。不知道被谁捡走了。」
「所以,苏利文怎麽可能知道汤米在哪里?他就是在糊弄我,不是吗?」
「即便是他後来有幸遇到了。可怜的汤米早就跟我一样……,失去了家族的标志。苏利文是不可能找到他的。」维斯先生英俊的脸上挂着令人胆寒的怒意。他似乎沉浸在了不怎麽好的回忆里,变得更可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