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无为一双眼温情的注视着他,随後翻身上马,搂着红衣人飞奔离去。
李春乔翻身坐起,他出了一身的冷汗,心跳快的要跳出来!他从枕下摸出白衫,喃喃自语:“无为哥哥,请你等等我,就快了。”
随即把枕下的白衫团在怀里,又拿出举荐信仔细看了一遍,再三确认上面是自己的名字後抱着两样东西睡了。
两日後。
李春乔到镇上,花了五百钱托信使将举荐信以及一应身份信息交到州府学政处。
眼下无事,他便去了东街,远远的只见嵇氏酒记门前好些客人,赵炎一个人忙的脚不沾地,再无他人。
李春乔有些失落,他慢慢走到西街花了一两银子买了一袋蜜饯。
傍晚时,李春乔回到家。
王氏见他一副焉头焉脑的样子,又准备训他,李春乔顺势拿出蜜饯塞到她手里。
柔着嗓音:“娘,这是一个认识的朋友买给我的,你拿去吃罢。”
王氏极少吃到这般贵的东西,又见他卖乖!立时喜笑颜开,拿着蜜饯欢快的进了房间,回头道:“去做饭。”
李春乔遂转身去了厨房。
另一边,为春酒楼自开业後,每天都有大量的客人鱼贯而入。
酒楼门前车水马龙,生意红火,如日中天,可谓日进斗金,嵇无为一时成了啓阳炙手可热的人物。
如此,便招了别人的嫉恨。
前几日有几个地痞流氓过来吃酒,期间借机调戏了隔壁桌的两位小娘子,说些污言秽语!
一位小娘子勇敢些,她站起身与之理论起来。
满脸横肉的男子一把推翻桌上的碗筷,酒坛。嚷嚷道:“为春酒楼就是这样招待客人的?哥儿几个好好吃着酒却被人骂了,有没有人主持公道?”
小娘子气急:“明明是你们惹是生非,却恶人先告状,真是无耻!”
几个地痞的主线任务便是挑起事端,趁机砸了这里,给酒楼老板来个下马威。
周围的客人也受到影响,好几个怕殃及池鱼,匆匆结账走了,刚走进门口的客人看到这番场景也转身去了别处。
管事一眼便知有问题,好在嵇无为未雨绸缪,开业前请了些身高体壮的护院。
最後,几个地痞没能得逞,只推翻了桌椅,便大摇大摆离开了。
俩位小娘子获得免单,向管事的道了谢,又开开心心坐下喝着小酒聊天。
嵇无为打探後得知,这些地痞是县令的女婿养的打手,按理说自己的生意与城南冷家不相冲突。
还用如此卑劣的手段排除异己,这个冷家怕是个惯犯,得增强防范了。
五日後。
李家兄弟提前二十日赶赴州府,啓阳县虽毗邻京城,乘马车也需要五六日。
兄弟二人一面赶路,一面探讨起学识。
他们一人背负着家里的殷切希望,一人全力奔向了自己的未来。
九日後,乡试。
乡试也称秋闱,考三场,每场三天,内容以八股文为主,兼试经史丶策论丶判诏等。
八月初九:第一场,考四书五经,以八股文作答。
八月十二:第二场,考经义,论判。
八月十五:第三场,考策论,考察时政见解。
八月二十,休整结束的兄弟二人收拾好行李,乘马车回家。
李耀楠觉得自己考得不甚理想,他郁郁寡欢,唯恐落榜。却见李春乔昏昏欲睡,丝毫不慌的神色,便问道:“大哥,你考得如何?”
李春乔和弟弟关系还行,平时也愿意同他说话。但这次他只说:“你知道的,我没上过一天学,估计够呛!尽人事听天命吧。”
李耀楠有些焦急道:“那怎麽办,年底就要还人家三百两,他们不会来抄家吧。”
“弟弟,抄家也不会到咱家的,家里有什麽可以抄的!放心吧。我自己会想办法还,不会牵连到你。”
李耀楠谄笑:“那感情好。”
九月二十,秋闱放榜日。
李耀楠在院子里转来转去,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说:“哥,是今日下榜吧。”
李春乔将目光从书本上移开,安慰道:“别着急,按理说就这两日了,说不定官爷在路上耽搁了呢,而且山路也不好走。”
李耀楠见他淡定如斯,也跟着平静了下来,二人坐在院子里的竹席上,各自看着手里的册子。
红日从山头冉冉升起,知了也叫个不停,不知何时,桃树上飞来两只喜鹊。
辰时一刻。
李家院子门前挤满了人,都是跟在官差的身後过来的。
李耀楠听见声响,赶紧打开了院门,只见一红衣官差打马走来,进了院子便开始鸣锣。
唱道:李耀楠,李春乔,中举人,恭喜二位红榜提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