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不管是年纪,还是身份看起来八竿子打不着,怎么感觉像忘年交?
这时,住持的目光缓缓移到她身上,端详片刻,住持眼底笑意深了几分,“这位女施主眉眼温和,是福泽深厚之相。你能得她相伴,是前世修来的缘分啊。”
阮柠被住持的一番话,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微微颔首回礼。
薛政屿似乎对这话极为受用,侧头看向阮柠,唇角弧度深深。
一时间,檀香烟雾缭绕,不远不近的诵经声传来,令人心生宁静。
中午,住持留两人在寺庙吃斋饭,斋饭设在禅房旁的一间清雅小居。
除了本庙的僧人,还有居家的居士,志愿者等等,都可以在小居吃饭。
在这里吃饭不用交钱,庙里有什么就吃什么,实在心里过意不去,可以带货物上山,柴米油盐都行,平常住持会带庙里的弟子种菜种粮,生活也能自给自足。
桌上是很简单的四菜一汤,自己种的的蔬果,有机,清淡却别有一番滋味。
席间,住持偶尔和薛政屿交流几句,两人交流的程度很深,涉及到深奥的佛理,或者某位云游的高僧等等。
言词里,是外人难以融入的熟稔,自成方圆。
阮柠安静用餐,摁下心里的好奇。
斋饭过后,住持有午后功课,两人遂起身告辞。
住持将他们送至禅院门口,双手合十,慈眉善目道:“二位慢行。”
薛政屿微微欠身还礼,阮柠也学着他的样子施礼。
过了会,自然牵起她的手,却没有朝寺庙外走去,而是穿过围栏,眼前豁然开朗,薛政屿一边走,一边讲他和住持的事情。
听闻,阮柠内心了然。
很快,一颗巨大的银杏树映入眼帘,仿佛高耸入云,伫立在院中,枝叶参天,亭亭如盖,深秋时节,染了一树的黄意。
满树繁密的枝桠上,系满了数不清的红色祈福带,层层叠叠,随风摇曳。
站在树前,薛政屿停下脚步,仰头,看向树冠上的最高处,飘着一根唯一的红色彩带。
男人垂眸看阮柠,嘴角笑意深深,低声问她:“你想不想知道那一年,我在那上面写了什么?”
六年前,两人还没正式确定关系,薛政屿曾带阮柠上山,两人各自写了祈福带,不过都没看对方的。
心口像被撞了一下,带着微麻的悸动感。
阮柠望着男人深邃的眼眸,点点头。
很快,他找来一架木梯,稳稳架在粗壮的树干上。
梯子很长,薛政屿手脚利落,攀爬向上,身姿挺拔,底下的阮柠仰起头,双手扶住梯子,不敢大意。
男人目标明确,抬手取下来那条淡红祈福带。
当薛政屿把泛红、边缘破损的祈福带递到阮柠跟前。
女孩呼吸微滞。
红绸上的字,遒劲有力,任风吹雨打多年,字字清晰。
“若神佛垂怜,许我成为她的归处,此生唯一。”
日期,赫然落在那一年的那一天。
阮柠心跳失序,她从未想过,当时天之骄子的薛政屿,带她来一趟寺庙,只为求两人的情缘。
她眼眶微红,撞上男人的视线,薛政屿却好整以暇看着她。
她以为只有像她这样的人,才会向神佛许愿,毕竟自己做不到的,只能拜托神佛通达。
可薛政屿……
他是薛政屿啊,什么都不缺,什么都有的人……
阮柠一下子百感交集,心底呜咽投入薛政屿的怀抱。
“柠宝,明白了吗?我一开始坚定选择的就是你。”
“那一年,我总觉得我们之间有股冥冥的注定,所以我向神佛祈求未来唯一的妻子,就只有你。”
“我做不到大方祝福你和别人在一起,所以我要成为你幸福的守望者,而你这一辈子的幸福,注定与我息息相关。”
阮柠眼尾泛湿,再次紧紧抱着薛政屿,明明是在商场叱咤风云的一个人物,在她这里,却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男子。
面对和她的感情,他也会忐忑不安,也会不知未来在何方。
阮柠:“薛政屿,谢谢你。”
谢谢你比我想象中,还要更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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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婚纱定制中心,在京市的cbd,寸土寸金的地方。
薛政屿牵着阮柠的手,推开门,里面走出来一位一身利落,黑色西装的女子。
“薛政屿,简直难以想象,你也会有要给女孩子精心挑选婚纱的一天。”艾琳熟稔地拍了拍薛政屿的手臂,落在阮柠身上的目光,带着赤…裸…裸的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