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遥愕然,尴尬地盯着她:“婉儿姑娘您这是何意?”
“您想必应该记得小女有说过来此京城是为父亲报仇吧。”她的声音冰冷而没有夹杂一些的感情。“小女是真的需要您的帮忙。”
“司大人不知您是否记得十年前长江下游连续三天的特大暴雨堤坝被冲毁,百万民衆流离失所?”江诗婉激动中带着期待。
蹙眉的司遥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娓娓道来:“记得,直到现在皇宫内外提到那场灾难依旧心有馀悸。”
他强迫自己从那场痛苦的回忆中抽离出来,因为在那场灾难中她失去了唯一的亲妹妹。
“只是婉儿姑娘,那场灾难与您的父亲有何关系?”他缓缓扬起头脸上充满了疑问。“难道您的父亲是死于那场灾难?”
此时的江诗婉早已经泪水涟涟,她哽咽地点着头:“小女就是从那时起没了父亲。”
此时的她痛苦和无助深深地向她袭来,她深知没有收集到足够的证据是不能轻易暴露身份的。
如今的乱世,人人自危,官官相互,朝野内外谁知哪个是所谓前朝的馀孽,谁又是所谓的庇护伞。
自从她从阿牛阿虎口中得知司遥的身世以及强大的背景後,想要一心找他助自己复仇的心却没有那麽强烈了。
复仇没有他不行,但是她才是主宰者。
日後她的一言一行比以前慎重再慎重,如今她透露出这个线索只是想引导他继续调查田华清。
两人沉默对视,气氛相当凝重。
“司大人,小女恳请您彻查田知州。”江诗婉面色凝重地向他磕了几个头。
坐在她面前的司遥眉宇打了结,局促地将她扶了起来。
“这事本官记下了,婉儿姑娘上次的事对不住了。”他有些尴尬地表达着自己的歉意。
“上次都没来得及与您告别。”
江诗婉急忙摇了摇头:“司少卿,上次的事错的并不在您而且您已经帮小女从教坊司赎身感激还来不及呢。”
“陈雪坠楼一案涉及到官僚甚至皇家的颜面,田知州的事本官还需从长计议。”他的话语有些迟疑。
江诗婉急忙点了点头。
“婉儿姑娘,还得麻烦您回到牢房里盯着那田大人。”司遥慎重地此重任托付给了她。
精明的江诗婉嫣然一笑:“婉儿明白,小女就是您肚子里的蛔虫。”
她毫无顾忌地嘿嘿笑了起来。
*
牢房
夜色渐浓,寒风呼啸。
江诗婉被狱卒又带回了牢房,见到扒着牢房栅栏楚楚可怜的阿牛,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竟忘记了自己的承诺失了言。
她不仅没有把兄弟二人救出去,反而自己又被返了回来。
想到这里她急忙举起用铁链绑着的双手挡住了自己的脸。
“姐,阿姐,婉儿姐我们能出去了吗?”
阿牛见到她回来,暗淡无光的眼眸顿时有了光芒,激动地朝她挥舞着手臂。
狱卒走到他的面前狠狠地用火棍捅了他几下:“要你喊,要你喊。”
阿牛被捅得顿时龇牙咧嘴地蹲到了地上。
江诗婉此时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她举起双手尽力地把自己的脸遮挡的严严实实疾步地向自己的牢房跑去。
此牢房依旧阴暗潮湿,再加上冬天湿冷的寒气令她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
“阿姐,救我,阿姐,怎麽我们没能出去你又乖乖进来了呢?”
阿牛见她是故意不想解释,于是忍着疼痛隔着栅栏又狂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