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过的案例不多,但至少我清楚海湾区域夏季的风灾与在自家门口挂香囊的少数民族香料店店长无关。”小弗说。
“我见过的实例也不多,但我知道目前的做法是可行的。”顾晚秋看向小弗,“因为这是被人为控制结果。”
“…哦?”小弗皱起了眉,她脚尖点着地,似乎是有点焦躁。
“这部分就真的与你们无关了。”顾晚秋收回了视线,“诚挚地说,我对那一存在的了解也不多,也并非一个拥有决定性话语权的存在,而我的所作所为说白了不过是在稀释债务而已,但我清楚,这就是我能做的,我该做的事。”
她面色如常。
“而我们的目标则是解决债务问题,你不打算考虑一下吗?”小弗皱着眉问。
“这样说这样做的人有很多,其中两位名叫成崧和杜轲。”顾晚秋说。
成香五张了张嘴,最後什麽也说不出来。
“…就像你说的,发生自然灾害的决定性因素往往不取决于个人。”顾晚秋看向小弗,“灾害就是发生了,人类能做的无非是减少损害,记录数据为下一次做好准备,我要做的更多。”
“你倒是比那些环保呼吁者宽容许多。”小弗说。
顾晚秋没说什麽,回头继续看那喷泉。
“该自然现象确实可类比风灾,但此次异常情况在我眼里更偏向空难,人为因素占比有微不可查的掺入。”小弗说着翻开了记事本,“顾晚秋小姐,秦子西的死亡原因你可知晓?”
“枪击。”顾晚秋没回头。
“不。”小弗笑了,“是空难啊。”
“…你所说的那些人我知晓一二,但也足够。”顾晚秋说,“那是群疯子,以自己的所作所为为荣,事到如今她们的行为已经不能算进人为因素里了。”
她说这些话时语气更沉一分。
“这我可不敢茍同,疯子我见的不少,光是理智残馀分类就可有六等,就目前行动结果而言其顶多位列三四。”小弗说。
“我不打算与你争论这些,我——”顾晚秋略侧回身体。
“我也不打算与你争论这些。”小弗叹了口气,“浪费时间,待在这里不过是在浪费我的时间,这无物可听的空间没有我继续待在这里的理由了。”
说完,她站了起来,理了理风衣,“你就这样抱着你的秘密和行为守则坐死在这蜡烛工厂里吧顾晚秋小姐,白家的几位会很乐意为我们解释细节的。”
“她们要做的——”顾晚秋声音顿住,看向成香五,“听我说,若你不愿帮我就也不要去见她们,她们不会像这样简单放过你,这件事与你无关,也对你来说无关紧要不是吗?”
“这样啊,你知道。”成香五说,原来从很久以前这律师就知道自己的委托人是个什麽样的人了。
“对,高尔森同学的人生也不该由你来负责。”顾晚秋说。
“不。”成香五摇了摇头,“我只是接了那的工作。”
“工作?”顾晚秋皱眉。
“走了。”小弗催促到,成香五转身,没解释什麽。
“成香五。”顾晚秋呼喊道,见对方不回头又喊,“香香,我——”
“不用解释的。”成香五侧过头说,“没关系,你也知道我没那麽想听。”
铁门合拢压断了气流,将两边的空气彻底隔开,那近乎被习惯的蜡烛味忽然消失,空气都变得额外轻盈了起来。
“这香烛成分里包含尸蜡和马鞭草,可谓荣光之手,不过问了她也不会说材料来源吧。”小弗说着,向前走的脚步比往常更快。
“这样啊。”成香五再一次庆幸,“那你的外套一会也要扔洗衣机洗吗?”
“…你敢把我的外套扔洗衣机我就把你那毛领染成绿色。”小弗说,“希望回去的路上能遇上一两家合格的干洗店。”
“那你的睡衣呢?”成香五问。
“洗衣机。”小弗说。
二人从消防楼梯顺来时路上行,脚步踩着升高的阶梯逐渐慢了下来,到了一楼後再次穿过那长长的动物挂画走廊,这一次她们终于有时间看看那些画了。
大象,在绿草上微笑的灰色块状物,听说随随便便就能塞进冰箱的动物。
“没想到顾晚秋小姐比我想象中的更讨厌外地人,脑壳也更顽固,不过托这位市长的福,贵城市的大部分居民都能若无其事地生活下去吧,所谓无辜群衆。”小弗语调轻松,“不过这份和平也不会持续太久了。”
“她说那居民楼也会发生森湖二中的事。”成香五说。
“可能。”小弗不太在意,“作为市长需要提前考虑灾民灾区,但我们只要看向灾难本身就够了。”
鲨鱼,嘴巴很大,一直一直往前游的动物,生活在蓝色蜡笔波浪纹路构成的海里。
“她说白家的人找我和她找我是为了同样的目的。”成香五说起这有点想笑,“她真指望我在那办公室里做饭?”
“顾晚秋小姐我不清楚。”小弗说到这里还是有些不满,“但那白家的人敲门可不该是为了让你这爆米花都能热过头的人下厨,目的是你那菜谱更合理些。”
“…好麻烦。”成香五觉得无论哪种她都给不出。
“有感受到命运的重量吗?”小弗扯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