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下之人把女子名节看的比命还重,黑虎寨的女子大多都是周围村镇掳来的姑娘,按理来说离家不远,可宋知意叫人问了一圈,竟是没有一个愿意回家去的。
“我既已如此不堪,又何苦回家去,连累家中女孩儿名声?”
这是其中一位所言,听说她原本是地主家女儿,从小也是锦衣玉食长大的,后来一次上山礼佛,被黑虎寨的大当家看上,强行给撸了去。
刚把她解救出来时,她已经有了六个月大的身孕了,但出来的第一件事,便是讨要了一碗堕胎药,挣扎了一夜,堕下了一个已经成了型的男胎。
“挺好的,这样的孽种,本就不该活在世上,免得日后同他父亲一般,行凶作恶,不堪为人。”
不过她的身体也因此不能再有孕,其他怀了孕的女子见此,原本也坚决堕胎的心渐渐熄了。
楚长风道:“她们不想回家,又无处可去,但总不能一直养着她们,得给她们找点活干。”
他想起来时路上看到了一群羊,顿时灵光一闪:“这会儿正是剃羊毛的好时候,收些羊毛上来,纺织也好,钩织也罢,总能用得上的。”
“这活挺好。”宋知意揉了揉脑袋:“果然还得经常出去转转才成,在家待久了,脑袋都待木了。”
她写了一封信,叫楚长风带去玲珑阁,佟家海船出去了,郑若芙也有了几分空闲,收容所那边,让她代表自己去一趟。
实际上,自从接手了佟家的生意,玲珑阁这边,郑若芙便提了一个女管事上来,这会儿海船即将开船,一切准备停当,她确实也闲下来了。
这会儿见一个陌生男子送了信来,是太子妃的亲笔,她还颇为惊讶,这人瞧着文质彬彬,风流倜傥,一看就不是宋家人,也不知是何身份,竟能得太子妃这般信任?
“这位公子不如坐下喝杯茶?”郑若芙客气的问了一句。
楚长风摆手:“喝茶就不必了,信已送到,我就先走了。”
“公子慢走。”
郑若芙叫人送他离开,自己看了信后,便带着一众家丁出了城。
收容所中,天气越暖和,火墙已经不用了,女寝那边趁着天气好,便把自己屋里的被子拿出来挂在院子里晒。
围坐在门口剔牙的男人们晒着太阳,一脸闲适的模样,一个冬天吃饱穿暖,叫他们明显了福,正所谓饱暖思淫欲,他们觉得,日子安稳了,就该娶媳妇,老婆孩子热炕头了。
“王娘子,我那被子近来也潮湿的很,赶巧你晒被子,不若把我那被子一起抱出来晒呗?”
其他男人闻言就笑,一脸调侃道:“赖子,你那被子怎么湿的谁不知道?可别欺负人家王娘子了,小心她羞恼之下,赏你一巴掌。”
赖子摸了摸自己的脸,咂吧两口,一脸猥琐:“能得王娘子的赏,便是巴掌也是带着香气的。”
“哈哈哈哈哈!”
笑声更大,其中暗含的语气叫人听了恶心。
王娘子恍若未闻,这些狗东西,也就嘴上能花话两句,只要管事在这儿一天,他们就没那个胆子。
她拍了拍被子上的灰尘,就像是拍掉了什么脏东西一样,转身就要往屋里去,谁知门口传来马车停下的声音。
下来的正是郑若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