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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试探与阴影（第1页）

现了顾夜沉本身可能就是这个世界的“钥匙孔”后，林薇看待他的目光，悄然生了变化。那份深入骨髓的恐惧和戒备依旧存在，但其中又掺杂进了一种更为复杂的、近乎研究者的审视与试探。

她不再仅仅将他视为一个需要攻略的、充满危险的目标，更开始将他看作一个由矛盾数据构成的、需要小心破解的谜题。每一次接触，每一次对话，她都试图从那冰冷的外壳下，捕捉到一丝属于“夜”的微光，找到那个“阴影区”的入口。

机会出现在城东地块项目启动仪式的筹备过程中。仪式地点最终定在了“临风阁”旧址附近的一片空地上，寓意着新旧交融，承前启后。林薇在审核仪式流程时，刻意在其中加入了一个环节——复原陈知勉先生手稿中记载的、一种简单而庄重的传统奠基仪式，使用特制的、刻有勉励文字的“文基石”，而非通常所用的普通奠基石。

这个提议在内部讨论时，遭到了部分保守高管的质疑。

「是不是太形式主义了？而且那种老掉牙的仪式，现在的年轻人谁看得懂？」一位负责行政的副总裁皱着眉说。

林薇早有准备，她平静地阐述理由：「这不是形式主义，而是对我们方案核心理念的具象化呈现。它能最直观地向政府、媒体和公众传达我们尊重历史、传承文化的诚意。而且，独特的仪式本身，就是最好的新闻点。」

她将目光投向一直沉默不语的顾夜沉，这是她第一次在公开场合，主动将带有明显“试探”意味的议题，抛到他的面前。

「顾总，您觉得呢？」她问道，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顾夜沉身上。他坐在主位，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目光落在林薇提交的方案上，那上面有“文基石”的设计图和仪式流程说明。

会议室里安静了几秒，空气仿佛凝固。

就在林薇以为他会像往常一样，用冰冷的理性驳回这种“华而不实”的提议时，他却缓缓抬起了头，目光深邃地看了林薇一眼。

那眼神，依旧没什么温度，但林薇却敏锐地捕捉到，其中似乎闪过一丝极快的、难以言喻的波动，像是平静湖面被投入一颗小石子，荡开了一圈微不可察的涟漪。

「可以。」顾夜沉开口，声音平淡，却一锤定音，「细节把握好，不要出纰漏。」

他竟然同意了！

那位提出质疑的副总裁张了张嘴，最终没再说什么。其他人更是面露讶异，但没人敢质疑顾夜沉的决定。

林薇强压下心中的悸动，低头应道：「是，我会亲自盯好每一个细节。」

会议结束后，林薇回到办公室，心情久久不能平静。顾夜沉的反应，看似只是对一个合理提议的认可，但她却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他眼神中那一闪而过的波动，是不是意味着，这个带有强烈“过去”和“文化”色彩的仪式，触动了他内心深处某些被封锁的东西？

这算不算是……一次成功的试探？触碰到了那个“阴影区”的边缘？

她不敢确定，但这微弱的变化，像是一点星火，在她黑暗的前路上，燃起了一丝微弱的希望。

然而，就在她试图沿着这条线索继续深入时，现实的工作压力如同潮水般涌来，不容她有任何分心。项目启动仪式规格提升，意味着工作量呈几何级数增长。嘉宾邀请、媒体对接、场地布置、流程彩排……千头万绪，都需要她这个总负责人最终拍板。

她几乎是以公司为家，每天工作到深夜。身体的疲惫尚可忍受，但精神上的紧绷和孤独感，却与日俱增。她像一个走在钢丝上的人，脚下是现实的琐碎与繁忙，头顶是主系统无形的威胁，前方是顾夜沉这座难以逾越的冰山，而她手中唯一的工具，是一把危险的双刃剑。

这天深夜，她还在核对媒体通稿的最终版，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

「请进。」她头也没抬，以为是助理送来需要紧急签署的文件。

门开了，却没有脚步声。林薇有些奇怪地抬起头，赫然现顾夜沉站在门口！他依旧穿着白天的西装，似乎也刚结束工作，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倦意，但眼神依旧锐利。

「顾总？」林薇连忙站起身，有些意外。这么晚了，他怎么会来项目部？

顾夜沉没有走进来，只是倚在门框上，目光扫过她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和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文字。

「还没走？」他问，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

「还有一些收尾工作。」林薇谨慎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