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知道阿眠请阿佰教人做的菜,她心里是有些难为情。
被收留还要照顾她的口味。
阿眠这个人虽然有时候不饶人,喜欢吓唬她,但近半月来没有对她下过蛊。
卫忱欢正想着阿眠的优点多了些,那人轻松地掐住蜈蚣的脚放在酒坛子里:“拿回去给父亲泡酒。你来这儿纳凉?”
雨后是会凉快。
到了酷暑只能等暴雨来临。
阿眠捡了不少卫忱欢怕的虫子,面色如常地坐在她身边。
“我是来这锻炼身体的。”卫忱欢满脑子都是该怎么样保持距离跑,又不能让阿眠发现她很怕武功和蜈蚣,“阿眠,后天是四月初一。阿袇嫂这些娘子军备好了后厨,水边的祭祀做好了吗?”
阿眠的动作放慢了会:“好了。”
卫忱欢起身看了看,连个祭祀用的台子和船都没有。
“这就好了?”
除了山清水秀与美人还有什么?
卫忱欢小小的脸上多了条竹节虫,吓得她赶紧甩掉去洗了把脸。
阿眠笑声带着捉弄的意味:“我是说虫子找好了。你一个将军怕这些?”
祭祀的东西不繁琐,放在竹筏上漂到给下游的人捡了便好。
忙活的时候,哪有看阿忱因小东西吓得手忙脚乱有趣。
卫忱欢找了树枝探路:“生下来就怕得很。”
在她快变成小霸王前,阿娘和小禤可喜欢用这个逗她。
自此,卫忱欢淘气的次数少了。
但在帝诚百姓和父母的眼里依然是不省心,从军后战败着实是给他们丢脸。
卫忱欢拍拍自己绣的荷叶头巾,道:“阿眠,你家又多了上百号人,我看你父亲也不去给东半苗苗王问安了。你要小心啊。”
仡莱煌苗在众苗王来的那天的操作让人不适,都是一母同胞生的,为了权力这样闹何必呢?
小禤的情况比这个还复杂。
登基后不断被舅舅针对。
不是亲舅舅就很喜欢全力打瑢国。
拿已故的先后做借口,他都不羞愧?
卫忱欢练了轻功没飞起来,武功这个事真不知何时能重新有。
“你怕我和你一样被暗算,差点没人管?”阿眠额头上的链子颜色类似凌霄花,热烈的橙色,她的袖子里涌现出同色的小蛇,“你可知蛊王是做什么用的?”
卫忱欢先想的是以后出门带雄黄,害怕道:“控、控制人用的。”
阿眠放走了小蛇:“你该高兴我不是阿佰喜欢养奇奇怪怪的蛇。真有内乱,光是下蛊没用的。我和父亲会想办法。”
父亲大约是没有耐心忍了。
七伯伯更是想以苗疆的土皇帝自居,如此不用事事被西乡苗寨压住风头。
阿缪不过是个被摆布的玩偶。
要顾虑的是东半苗那些武力高的人。
中毒都会有毒发的过程,敌人用刀抹了脖子人会气绝身亡。
阿眠站起来时全身都是铃铛的声响,身上蜡染成蓝红色的裙子轻轻在风中旋转着。
在她的目光示意下,卫忱欢做的竹筏被放在通风的小棚里。
祭品将会在四月初八抬过来。
事情被阿眠安排得依次进行。
卫忱欢沉迷在眼前的景色,忘记她来这儿是想探查哪边事少。
这儿的人喜欢用鹰隼打探消息。
卫忱欢很快放弃了这个办法,她不会训练小动物。
遛狗不算。
阿眠回头对她喊:“阿忱该去吃晚饭了。”
卫忱欢望着那夕阳下深茶色的眼睛:“来了。”
美丽的西乡明月不会永远沉在漆黑的深海里。
阿眠好像不在意那些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