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真定养病,月支五石米,可支一年,一年之后你若无功,知府还敢再支否?
其二,你怀绝艺,却做厢军都教练,上边仍是文官节制,一句‘军法从事’便可再革你职,你逃得掉第二次吗?
其三,令堂若知你为了她这把老骨头,把满腔抱负就此沉埋,她吃得下饭、咽得下药吗?”
三问掷地有声,王进握枪的手背青筋暴起。
范正鸿趁热打铁,取出第四物——一张薄薄水图,正是“八百里梁山水泊”实测:
“世人只道梁山是贼窝,我却说它如今是天下唯一‘法外养士’之地。
看——”
他指尖沿图上水脉一划:
“梁山四面无高山,却有三重天然防线:
第一重,芦苇迷津——官军五百艘大船进来,也须拆成单舸;
第二重,港汊连环——好汉们小舟如飞,可日行三百里,官军转个弯就丢主将;
第三重,沼泽陷马——你八十万禁军再强,也是陆师,上不了浪尖。
此地形,正把你‘王家枪’化作‘船头枪’,一杆枪守一道汊,十人挡千骑。”
又拈起一根烧火棍,敲敲地面:
“再说‘义’字。
高俅报私仇,天下皆知;你今日若落草,明日朝廷再下招安,你便是‘被逼造反’的活招牌——官家想杀高俅平众怒,先得给你王进平反。
梁山如今聚义厅尚缺一位执牛耳者,多为散寇,陆战水战皆精,都司此地者,唯你王进!
你上山,不抢位,只教书——把‘替天行道’的旗,换成‘替国教忠’的底,日后招安,你便是禁军总教头回朝,而非流亡罪将。
令堂若居山寨,自有专人服侍,山上缺药?梁山泊水路通汴、通淮、通京东,一夜可劫进御用药局;缺米?芦苇荡里鱼蟹莲藕,自生自养,比真定官粮更稳。
且山寨不过散人,岂教头一合之敌也,支使照顾,自可侍奉老母
说到此处,范正鸿退后一步,整冠肃拜:
“我范某舍命追你,非为私恩,只为大宋再出一位‘狄青’式的人物。
今夜火堆,便是你王家枪第二世。”
火舌噼啪,映得王进面庞忽明忽暗。良久,他抬头望向老母。老夫人眼中含泪,却缓缓道出一句:
“儿啊,你父当年教枪,先教‘忠’,后教‘枪’。若朝廷先负你,你还忠个什么?娘老骨头一把,死也要看你挺直腰杆死!”
王进“扑通”跪地,朝母叩,再转身朝范正鸿抱拳,声音嘶哑却透出一股久违的昂扬:
“范将军——
王某此生,就交给您了!””
火光照着他坚毅的脸,也照出王进眼底一闪而逝的锋芒。
王进扶母起身,朝范正鸿深深一揖:“进,愿往梁山。若天不亡我,此恩必报!”
范正鸿朗声一笑,从包中取出金银,“此番而去,花费甚巨,今弟资贤兄,望可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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