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庆殿内,瞬间死寂。那浓重的血腥味,仿佛穿透了紫檀木,弥漫在整个金銮殿上。
“放肆!”蔡京出列,手持象笏,声色俱厉,“范正鸿!你眼中还有没有王法!钦天监乃陛下亲设,官员皆有品秩,岂容你说杀就杀!你这是藐视君上,是谋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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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相此言差矣!”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中书侍郎张商英越众而出,“范侯爷杀的,不是朝廷命官,是祸国殃民的妖道!请问蔡相,假借天变,强括民田,致使百姓流离失所,此是忠是奸?在醮坛之上,私藏硫磺焰硝,欲以妖术欺瞒圣听,然却写汉字不写宋字,难道是在暗示我大宋将亡吗?此是忠是奸?”
蔡京脸色一滞,正欲反驳,童贯已抢先一步:“张侍郎休要巧言令色!范正鸿纵有千般理由,也该上奏朝廷,由陛下圣裁!他此举,是与朝廷法度公然为敌!”
殿上空气骤然绷紧,像拉到极致的弓弦。
赵佶终于放下玉玺,抬眼俯视,声音不高,却带着金石摩擦的冷意:
“范卿,朕只问你一句——”
“朕给你的诏命,是‘讨寇’,还是‘杀官’?”
金銮殿百丈穹顶,回声滚滚。
范正鸿撩袍跪地,背脊笔直,双手高拱:
“诏命讨寇,寇在庙堂,不在淮西!”
“好一个庙堂之寇!”赵佶怒极反笑,拍案而起,“你且指给朕看,寇在何处?”
“寇印在此,寇血在印!”范正鸿朗声答道,目光如电,扫向蔡京、童贯,“陛下只需一问:钦天监醮坛天书,何人所拟?括田十万顷,何人所奏?淮西之堤,何人所毁?!”
三问落地,掷地有声。
蔡京眉梢急跳,持笏出班:“陛下,范正鸿血口喷人,老臣——”
“蔡卿。”赵佶微一侧,声音忽然柔和,却寒意透骨,“朕还未聋,也未瞎。”
他重新坐下,指尖轻叩龙椅扶手,似在权衡,又似在等最后一个推手。
殿外,忽传鼓声——不是朝鼓,是驿马急鼓!
一名绯衣信使满身尘土,踉跄奔入,跪伏阶前,高举漆匣:
“八百里加急——淮西万民联名血奏!”
内侍捧匣上殿,启开,一股焦糊混着血腥扑鼻而来。里面没有折子,只有一块宽两尺、长丈余的白绢,上面按满血指印,密密麻麻,不计其数。正中,以焦黑木炭写着十二个大字:
天书已焚,宋不当亡;括田若行,请斩吾皇!
赵佶俯视血绢,眼角连跳,胸口起伏,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殿内百官,齐刷刷跪倒,头颅低垂,如被飓风刮过的麦田。
范正鸿再次叩,声音沉稳:
“陛下,寇印在此,寇血在印,寇声在野!”
“臣,请陛下定夺。”
龙椅扶手,停了敲击。
死一般的寂静里,官家缓缓抬手,取下头上十二旒天平冠,放在案上。
“朕,知道了。”
他起身,赤足步下丹陛,走到范正鸿面前,俯身拾起那方沾血官印,握在手里。
“括田之议,再敢言者——”
赵佶转身,目光盯着范正鸿:
“以谋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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