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烂的
江抚明一手扶着膝盖起身,背上的伤口隐隐牵动,她皱了皱眉,站直以後,转身看回去。
白小生叉着手站在她身後,
“不过我好奇你的良心叫你做的这遭戏,到底是真愧疚,还是在装样呢?”
江抚明默默抿紧了唇。
她知道她自己这样显得有些假慈悲,俯跪拜别的动作,简直与鳄鱼的眼泪无异。
虽然算着日子,但她也没有时时刻刻念着林佳映儿的死而自持悲痛,仍旧好好地生活着,愈发显得她今日的哀伤像是做戏。
可她有什麽办法呢?
她也没有办法。
她必须打起精神生活,至少为了遮掩罪责,得看起来若无其事。
但事实上,从段休瑾那里回来,听完他指教的狠心二字之後,她便真的试着若无其事地生活着,并且将这四个字贯彻得还算成功。
于是矛盾的是,她这几日的自在是真,时不时涌上心头的愁闷是真,而今的悲伤也是真。
江抚明干脆不为自己辩解半个字了,垂下眼睑,一副坦然接受审判的样子,
“你想怎麽说都好。”
白小生眯着眼睛看了她一会,心里还存有芥蒂,似乎是在打量她如今这副样子,有几分可信度。
气氛沉默地僵滞了一会。
江抚明想起什麽,主动打破僵局,“对了,我府上的门子说,你之前来找过我,可是纪疏桐出什麽事了?”
白小生眉毛跳了跳,双手从胸前放下。
他先前躲着江抚明,是听了她家婢子的话,对她怀有怨气,觉着这人真是假惺惺又忘恩负义,可今日在街上见着她送别林佳映儿时,哀伤的样子不像是装的,便忍不住跟了过来。
他专门来一趟,也不只是为了说风凉话,更是将之前没办成的事给办一下,
“是。他如今不太好,我想请你帮个忙。”
“我需要做什麽?”
白小生转身带路,“放心,不会太难的,对你来说,这事简直得心应手。”
……
纵然一路上听白小生大致介绍了一通,心里有了些数,拐入陋巷,推开破败不堪的院门,看到院中那两双呆滞空洞的眼睛,以及床上趴着了无生气的纪疏桐後,江抚明还是震惊不已。
干涸的血腥气飘满整个房间,光是站进来,气息都变得粘稠了。
碎铜镜片在墙上贴满,一旦走进去,人便被镜片分割成无数份,每走一步,割裂一次,来来回回晃荡,像是在被精神凌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