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一路疾驰,很快到了蒋宅。
蒋家庭院热闹,氛围灯蜿蜒,宛若一条条落入凡间的银河。
为了哄蒋三芸开心,段天华特地邀请了几位世家小姐,并让佣人准备了烧烤。
果香肉香扑鼻。
贺泱出现的突兀,把蒋三芸吓一激灵。
“你要死啊!跟个鬼一样站着!”
贺泱一言不发,把羽绒服脱下扔到草坪,然後弯腰,把书压在上面。
刚买的新书。
别弄脏了。
做完这些,她平静地看向段天华:“我姨妈的工作,你干的吗?”
“。。。。。。”段天华愣了愣,“什麽?”
行。
不是她。
贺泱看向蒋三芸:“我姨妈的工作,你干的吗?”
蒋三芸抓着烧烤签子,送到嘴边轻咬,不屑:“你打我脸,让我痛,那我就让你痛,痛不痛啊?”
痛。
痛极了。
在本该好好工作赚钱回报姨妈的年纪,贺泱选择嫁进蒋家,从此一进豪门似海深。
不仅让姨妈不敢跟她太过亲密不说,还连累一位对工作极其严谨认真的人在马上就能功成身退时,因她抹上职业生涯的污点。
被迫辞职。
提前内退。
这不该是姨妈的结局。
院外似乎有几辆车靠近,灯光暖烫,到蒋宅门口停下。
随後,是凌乱的脚步声。
蒋四野风尘仆仆的到了。
还有林汀和姨妈,她们都来了。
“那年,”贺泱盯着烧烤架旁的蒋三芸,轻声说,“燕市接连出了五起轮|奸案,歹徒穷凶极恶,为了抓到他们,我姨夫连着两个月睡在车里,吃喝在车里。”
谷慧想开口说些什麽。
林汀拽着她,不许她动。
贺泱:“他腰肌劳损很严重了,他就用膏药和止痛药坚持,他说他有两个姑娘,燕市有几百万个姑娘,不把歹徒抓到,他做梦都没办法闭眼。”
地灯在草坪中放射出幽幽的光。
蒋四野头发乱糟糟的散着,站在树旁边瘦瘦高高,探不出情绪的目光始终停在贺泱身上。
“歹徒抓到了,”贺泱说,“他也在这桩案件中牺牲,他一直不愿闭眼,他是放不下我姨妈,放不下他两个姑娘。”
林汀红着眼,手背狠狠抹了把眼泪。
烧烤架附近是操作台,上面零星放着水果和蔬菜肉类。
还有几把长短不同的刀。
贺泱低下眼,手从那排刀上拂过:“他保护的是我,是林汀,也是你蒋三芸,他去了,我姨妈一个人,用这份工作养大我和林汀,你亏不亏心啊。”
她没发火,没歇斯底里,连声音都是平平静静的。
像极了她平时温吞好欺的样子。
蒋三芸刚想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