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卡莉带人在龙八爷别墅扑空之后,我就在远处盯着她。”桑野眯起眼,回忆着当时的紧张,“她很快打了个电话,脸色很不好看,然后立刻带人上车离开。我觉得不对劲,就开车跟了上去。”
桑野凭借着过去在底层摸爬滚练就的跟踪技巧和对缅北地形的初步熟悉,小心翼翼地缀在卡莉车队的后面。
“我看到他们的车开到了公寓附近。”桑野的声音低沉下来,“他们没有走正门,而是绕到了备用楼梯的一个隐蔽出口。没过多久,我就看到他们用担架……抬出了两个人,看身形,就是您和林小姐”
楚晔辰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即使亲身经历,再次听到自己被像货物一样运走的细节,依旧让他感到无比的屈辱和愤怒。
“他们把你们搬上了一辆没有牌照的面包车。我不敢跟得太近,只能远远咬着,一路跟到了郊外的那栋别墅。”桑野指了指他们刚刚逃离的方向,“那地方很偏僻,看的出来守卫森严。”
银色桑塔纳在坑洼的路面上颠簸了一下,桑野稳住了方向盘,继续说道:“跟到那里之后,我才现最大的问题。我只有一个人,身上带的钱也不多。在缅北这种地方,尤其是在那种偏僻地带,没有钱开路,几乎寸步难行。当地人只认实实在在的缅币。”
桑野苦笑了一下:“我当时身上现金不够,只好立刻开车往回走,找了很久才找到一个能用的自助取款机,取了一大笔缅币,然后又立刻折返回那栋别墅附近。”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关乎着被囚禁者的安危,桑野在别墅外围焦急地寻找着突破口。
“我在外面蹲了大概半个多小时,”桑野的语加快,带着一丝庆幸,“终于看到一个像是佣人打扮的年轻男人从侧门出来,看样子是出来买烟的。”
楚晔辰立刻反应过来:“就是那个给我送饭的年轻人?”
“对,就是他。”桑野吐出一个烟圈,点了点头,“他叫阿峰,是果敢同盟军的后代,会说中文,我观察到他右手断了两根手指,一看就是常年混迹赌场的赌徒。这种人,通常最需要钱,也最容易用钱打动。”
桑野没有犹豫,立刻上前,用一叠厚厚的缅币作为开场白,顺利搭上了话。
“我直接问他,今天别墅里是不是运来了一男一女。他确认了,说男的,也就是您,被关在二楼的卧房。但是女的……”
桑野顿了顿,看了一眼楚晔辰瞬间紧绷的侧脸,“他说林小姐早就被单独带走了,具体关在哪里,他这种底层佣人根本不知道。”
当时桑野的心就沉了下去,但他迅做出了判断,他须先救出楚晔辰!
只有楚晔辰获得自由,他们才有更多的资源和力量去寻找下落不明的林奕暖。
“我当场就对阿峰许诺,只要他能想办法帮我救出被关押的男人,事成之后,必有重谢。”桑野j继续说道,“阿峰看在钱的份上,果然答应了。后面的事情,您都经历了。他找机会把钥匙和布局图混在饭里送给您,然后趁着我制造的外部混乱,打开了您卧室的门锁。”
楚晔辰听完这惊险曲折的营救过程,久久无言。
他靠在椅背上,揉了揉刺痛的眉心,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其中夹杂着一丝难以忽视的受伤感。
“所以……暖暖她,早就预见到了所有危险。”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她让你提前来缅北,布下这个局……却唯独没有告诉我。”这种被排除在计划之外的感觉,让他觉得挫败,更让他心疼林奕暖独自承担了这么多。
桑野敏锐地察觉到了他情绪的低落,他将吸到尽头的烟头弹出窗外,无奈地开口,语气带着替林奕暖解释的意味:“楚总,林小姐当时特意叮嘱我,一定要对您保密。您想想看,我已经是金边永利的安保副队长,而您原本计划从金边永利抽调精锐护卫过来。如果林小姐提前告诉您她的怀疑和布置,您会怎么想?您会不会认为……她是在刻意防备着您母亲?她是不想您为难,更不想因为她的怀疑,而伤害你们母子人之间……本就有些微妙的关系”
楚晔辰瞬间了然,林奕暖总是这样,处处为他着想。
她独自背负着怀疑的沉重,小心翼翼地布局,不是为了将他蒙在鼓里,而是为了在真相大白前,最大限度地保护他们之间,以及他与母亲之间那层脆弱的平衡。
林奕暖宁愿自己冒险,也不愿让他提前陷入亲情与爱情、信任与怀疑的两难境地。
想到这里,楚晔辰猛地闭上了眼睛,强烈的自责像潮水般将他淹没。
脑海中浮现出林奕暖可能身处危险、孤立无援的画面,心脏像是被撕裂般疼痛。
下落不明……都是因为他!
如果他不是那么盲目地信任卡莉,如果他不是心底深处依然残留着对母亲楚芳菲那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如果他能更早地看清这盘棋局背后的凶险,林奕暖或许就能对他完全坦诚,他们就能并肩作战,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他被囚禁,她不知所踪,生死未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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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楚晔辰的拳头狠狠砸在身旁的车门上,出一声闷响,巨大的愤怒和悔恨让他身体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