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拾遗听着很别扭,好像平白跟沈自清差了一辈似的,要算年纪沈自清确实比他大个几岁,但这几岁实在没到差辈的地步……
但谁让他是求人的那个。
俗话说的好,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李拾遗也只能把这个当成沈自清play的一环了。
李拾遗听见沈自清淡淡嗯了一声,随後是两个人的脚步声,李拾遗判断他们应当是去书房了。
管家问:“要去叫小少爷……”
沈自清语调温和:“让他再睡会吧。”
李拾遗悄悄松了口气。
空气中的熏香味儿不浓不淡,他又有点犯困了,李拾遗揉了揉眼睛,不想再睡,也不想碰见沈自清,他琢磨着去厨房拿点吃的,他偷偷摸摸出来,沿着走廊往前,脚步一顿,猛然缩回角落。
走廊是T字型的,长尾部连接着花园。沈自清居然没去书房,和管家在走廊尽头的花园处闲聊,李拾遗在t的右边拐角,他踩着拖鞋,不确定快速跑过去会不会被两个人看到。
他听见两个人还在交谈,模模糊糊飘来几个词。
“熏香……少爷……”
“……安神……白天不要让……跑出去……”
“……”
李拾遗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起来。
他压下心惊,慢慢後退,确定离得足够远,飞速地跑回了卧室。
他把戒指重新戴回了中指,然後躺着装睡,晚饭时间到了,沈自清进来,语调温和:“拾遗,起来吃饭了。”
李拾遗假装被叫醒。
沈自清没说昨晚的事情,他好像已经不再生气了。
李拾遗想着沈宅的熏香,又想起前些日子他为了调整作息,白天强撑着精神,在衣帽间换衣服要出去,结果反而在沈自清的衬衫上睡着了,如此一想,一顿饭格外食不知味。
李拾遗正神游,沈自清却放下了刀叉。柯鶆垠蓝
“拾遗。”他的视线扫过他中指上的戒指,“昨天的事,你生我的气了吗。”
李拾遗攥着刀叉的手,骨节泛着白。
“……没有。”
沈自清沉默地看着他。
灯光落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深邃的阴影,他的气质优雅,温和,同时也深不可测。
果然,沈自清修长的手指曲起,轻扣着桌面,片刻後,不疾不徐道:“拾遗,我不喜欢你对我撒谎。”
李拾遗:“……”
沈自清刚要说什麽,李拾遗忽然语速很快说:“我没有撒谎!”
被突兀地打断了发言,沈自清微微眯起眼睛。
“我……我真的没有生您的气,我只是觉得自己挺没用的。”
李拾遗话到後面,声音渐渐小了,他说:“我接受了您的帮助,又拿了您这麽多好处,您把您……未婚妻的戒指给我,一定是非常喜欢我,但是……”
仿佛有些意外他这样说话,沈自清原本搭在桌沿,有节奏轻叩的食指,倏然停住了半秒。
李拾遗紧张地心怦怦乱跳,他诚恳地看着沈自清,听见自己说:“但是我什麽都没为您做,昨天还……让您生气了。”
李拾遗:“真是丶很对不起。”
李拾遗:“要是您觉得我在生气,我……我只是在生自己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