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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松照回到别墅,只看到了一片狼藉。
管家脸色苍白:“夫人持枪逃走了……”
几个安保腿部受伤,躺在地上呻吟。
“CrowNo!”
“i’mBlack-tailedGull!”
"Tohellwithcrows!"
凛冽的风往车窗内吹。
李拾遗把枪擦得锃亮,指着司机的脑门,眼神冷冷说:“往西边开。快点。”
“听话点,别逼我开枪。”
司机想到这人烟斗没眨的一枪崩碎好几个安保的腿骨,额头往下落着冷汗。
李拾遗搭在开到最低的车窗上,一边玩着枪,一边往车窗外看,一只黑尾鸥掠过天空,他吹了声口哨,快活说:“哟,你还没回家啊?”
这是他在布鲁克林码头看到的第一只鸟。
它在银鸥和环嘴鸥之间盘旋,翅膀纯黑,与它们格格不入,却别有风姿。
他特地用手机搜了,这只鸟名字叫黑尾鸥,英文名是Black-tailedGull,它是东亚海岸的鸟,适应温带海岸环境,繁殖需要特定的岛屿和环境。美国沿海岸的环境并不适合它的生存,在食物竞争中也处在劣势。
也许是路线偏离,也许是极端天气,令它偶然漂泊此地。
它便遥望着自由女神的火炬,如靠岸的船只般,作了短暂的停泊。
黑尾鸥昂扬叫了一声,飞远了。
李拾遗知道,它因为极端风暴暂时停泊此地,但总有一日,它会回到自己的家乡。
而他放弃了一切,偏偏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放松。
真奇怪,他竟没觉得有一丝丝的可惜。
他一无所有的来到了美国,也是一无所有的来到这个世上,人生不过是一场goodtrip,如果拥有让他不快乐,那放弃也是另一种拥有。
他放弃了学业,放弃了道德,放弃了金钱,放弃了感情,放弃了理智。
但他拥有了自己!
李拾遗手指撩过头发,吹了声口哨。
什麽狗屁爱不爱的,滚去玩他的乌鸦玩具吧,不管沈松照玩什麽把戏,事已至此,他李拾遗不奉陪了!
这种潇洒快活的心情一直维持到了晚上。
车一直开到了费城,李拾遗一摸口袋。
0元。
黑尾鸥能去小卖部偷面包吃而不被拘捕。
李拾遗可以吗。
李拾遗:“。”
李拾遗想到被沈松照扔出窗外的黑卡,又不可遏制的对自己的前男友生出了绵绵的恨意。
沈松照到底知不知道这世道的钱有多难挣……
他後面偷偷去花园翻过好多回,都没翻着。
李拾遗看着自己左手上的戒指。这白金定制款,贵在设计费,这麽点儿还没黄金值钱。
他缓缓把视线放到了给自己前男友工作的司机身上。
事已至此。他把枪放到了司机太阳xue上,伸出左手,阴恻恻道。
“给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