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存在生命危险的,就另有其人了。
李拾遗嗓音干涩:“……那他还会回国吗。”
沈自清:“暂时不会。”
李拾遗本来是想指责沈自清说话不算话之类的,但他见沈自清没提他给沈松照两枪的事儿,思虑一会儿,眼睛有点闪烁。
沈自清放下茶水:“我建议你继续在疗养院。”
沈自清:“你那个案子,张闲已经有线索了,但还没有缉拿归案,所以你依然是嫌疑人。”
沈自清不提这个案子还好,一提这个案子,李拾遗心里就窝火:“但沈松照没有死啊。”
他瞪着沈自清:“你当时知道沈松照没死吧!你知道,你还骗我!根本没有其他人想让我当替死鬼吧,就是你想让我去死!”
他好几天没吃药了,情绪不太稳定,语气也有点尖刻。
“唔……”沈自清嘴角惯常的笑意淡了淡,他捂嘴,思考了半晌,说:“你知道,沈松照进了两个月icu吧。”
李拾遗:“……”
“两枪还不能让你解气吗。”
李拾遗的手指陡然攥住了衣服,指骨苍白,他想到了沈松照濒死的眼睛,眼神也慌乱起来。
“还是说。”沈自清微笑问:“你希望他去死?”
李拾遗:“这跟你丶你骗我有什麽关系……”
“沈松照是我的弟弟。”沈自清说:“我们虽然同父异母,但也是血脉相连的一家人。”
他摩挲着青花瓷茶杯盖,若有所思似的:“按理来说,他受了这样的伤,我应当为他讨一个公道……你最近是不是没有吃药?”
他说话的时候还是笑着的,但灰色的瞳孔却没有任何感情,斟酌的语调中,带着一丝丝冰冷的考量。
李拾遗背脊生出了一丝尖锐的寒意,他立刻说:“我没有希望他去死!”
沈自清哦了一声,微笑看着李拾遗:“我也是。”
四周陷入了一片死寂。
李拾遗的表情空白。
墙上的钟表的秒针,咔哒咔哒在旋转。
咔哒。
是沈自清盖上了茶盖。
“不要害怕。”
“我也没有希望你去死。”
茶盖上面蜿蜒精致的花纹,在李拾遗眼中慢慢化作了蜷曲斑斓的蛇,嘶嘶对着他,阴森地吐信。
“你对我没有什麽用处,同样,也没有什麽威胁。”
沈自清顿了顿:“我不必特地处置你。”
沈自清温声说:“等张闲缉拿归案,这个案子了结了,你就可以恢复身份,回去上学了。”
“当然。”沈自清说:“你也可以现在离开疗养院,然後配合警方调查。疗养院墙上外都是报警装置,你爬上去很方便。”
李拾遗:“。”
李拾遗心虚说:“我……留下。我不会再爬墙了。”
沈自清点点头。
李拾遗还是不甘心:“那张闲什麽时候能被缉拿归案啊。”
沈自清:“很快。”
沈自清毕竟大忙人,没留多久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