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因此管理宽松,适合藏身。
而沈松照派来搜他的人也不少,李拾遗看见好几个了,他实在不敢想自己被抓回去会是什麽下场。好在他花了十几美元买了身廉价的带兜帽黑卫衣和长裤,又混到美妆商店在眼底下抹了厚重的黑眼圈,一有人来就戴上帽子口罩低头,假装佝偻的瘾君子,稀里糊涂的混过去好几回。
他没多少钱了,这边瘾君子实在太多,看着他们身上皲裂的皮肤和脸上诡异的斑点,李拾遗实在不敢捡在这里捡垃圾,只能坐吃山空。
而最让李拾遗心惊肉跳的是,有天他从便利店出来,看见一个发疯的瘾君子拿着针管往路人身上扎,脸上的笑狰狞得可怕,而周围人满脸漠然,好像司空见惯。
李拾遗在角落里给了那人一枪。
瘾君子应声倒地,血流了一地。
听见枪声,那群对作恶视而不见的人忽然好似受了惊的兔子,四散奔逃起来。
李拾遗也不敢想对方死没死,他只是打了腿,但那人好像已经不行了。
那瘾君子没能得逞,路人哭着跑了。
此地不宜久留。
但是李拾遗身上快没了钱,准备离开费城的时候,才发现几个关键要道都隐隐约约守着人,在查身份,连地铁口都能看到沈松照的人,还有黑帮。
沈松照到底是个什麽人,李拾遗实在不敢细想。
他被困在了这里。
他需要有人帮忙。
李拾遗咬着最後一块面包,看着杰克留给他的纸条。
……
傍晚,风把天上的云吹裂了,细细的雨,朦朦胧胧,淅淅沥沥的漏下来。
李拾遗远远地打量着那栋老房子。
这房子实在陈旧,电线杆上伏着灰扑扑的麻雀,带着裂痕的窗户,被打烂的百叶窗,残缺不全的烂花盆生着杂草,一整面墙都是叶子泛黄的爬山虎,晚风一吹,就零落几片枯叶在那遍光秃秃的院子里。
李拾遗捏着兜里皱巴巴的纸币,犹豫着,这房子太破。他其实想走,但他肚子饿了,手头没几个钱,如果能借着杰克的面子,顺便蹭点面包吃,再借住一夜,那就太好了。
李拾遗想,他胃口不大,吃得少,房主应该会同意的吧。
当然,不同意也没事,他兜里还剩一点点钱。
再不行他就打沈自清的电话,让沈自清给他打钱。
当然,最好不要这样。
毕竟沈自清跟沈松照关系匪浅,如非必要,李拾遗真不是很想再跟他们扯上关系。
李拾遗下定决心,还是上前,敲了敲门。
“有人吗。”
他一敲,门吱呀一声,慢悠悠地开了。竟然没锁。
一阵萧瑟的穿堂风,带着薄冷的酒气,房子亮着几盏瓦数不高的灯,显得室内昏幽幽一片,木家具很破,地板很旧,李拾遗走在上面,发出咯吱声,而且每一块地板的声音都不一样,馀音在空荡荡的房间不住的回响。
好在是房子被打理的很干净。
李拾遗有点不安:“有……有人吗?”
窗户上泛着黄的百叶窗拉低了,傍晚微弱的光芒朦朦胧胧的透进来,整个房间的空气,都弥漫着一种沉重丶压抑,阴郁,令人不适的气息,像一潭干净的死水。
李拾遗表情凝固了。
而高大英俊的男人坐在沙发上,背脊笔挺,长腿交叠,朦胧的光线为他流利的轮廓勾上淡金色的利落剪影,有种与整个房间都格格不入的清贵。
一旁复古的压玻璃茶几上,放着十几瓶伏特加酒瓶,有的空了,有的没有。
沈松照把酒放下。
透明的酒液衬得他手指冷白修长,浮动的冰块碰壁,随着男人的动作,发出一声清脆的响。
这似乎是一个信号。
李拾遗听见咔哒一声,一转头,发现门已经被人关上了,还上了锁。
李拾遗头皮一炸,当机立断抽出枪,指着沈松照,嗓音颤抖到近乎发尖:“你别动!!”
11(尖叫:握草救命有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