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舒楹就着他的手,慢吞吞地吃了,巧克力醇厚微苦,入口即化,丝滑浓厚的味道弥散在口腔。
她仔细感受了一下,而后摇了摇头,“不疼,就是有点头晕。”
“医生说你低血糖犯了,受到了惊吓。”裴远之低低叹了一声,“是我没照顾好你。”
早餐和午饭之间,也有时间空隙,他应当时时刻刻监督季舒楹加餐,防止低血糖的。
陈怡宁在旁边将这一幕收入眼底,惊得下巴掉地上。
老天爷啊,她进KS以来,从来没看过裴律这么温柔地跟人说话,跟平日在KS时的面色截然不同。
“怎么会头晕呢?”季舒楹也有些纳闷,嘀咕道:“明明我吃了颗糖的……”
当时正准备下楼吃午饭,她提前察觉到了有点晕,就立马剥了颗糖吃,谁知还没等起效,仓促间就不小心被撞到了。
季舒楹醒了,按照医生的吩咐去做了B超,抽血,和其他检查项目,确认都没有问题之后,才放下心来。
做完检查项目,陈怡宁陪她一起在病房里吃了午饭,午饭是裴远之从新荣记打包回来的菜,很清淡,放在精致质感的白色饭盒里。
等着裴远之出去的间隙,陈怡宁才有空私下跟季舒楹说话,抱着季舒楹的胳膊义愤填膺道:“天哪,小舒,你瞒我瞒得好苦!!!”
季舒楹试图抽出自己的胳膊,“怎么了……”
“你老公居然是裴律!你怎么不跟我说!这么大的事……你背叛了工人阶级,变成了无良的资本家!”
季舒楹动作顿住,无辜地眨了眨眼,“你也没问我啊。”
“……”
陈怡宁一噎,正常人谁能想得到呢?
接受了这个事实,她反而好奇起来平日季舒楹跟裴远之的相处模式,“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呀?谁追的谁呀?谁先告白的呢?裴律私下谈恋爱是什么样啊?也这么冷么?”
“他追的我;一见钟情,死缠烂打,所以答应了;私下特别粘我还爱吃醋,小奶狗类型。”
季舒楹面不改色地胡说八道,反正当事人也不在房间里。
陈怡宁捂着嘴,季舒楹每说一个字,她就倒抽一口冷气,“这……这这这,这反差也太大了,裴par私下居然是这种人?真看不出来啊。嶽格”
话音刚落,病房门被人敲响。
季舒楹跟陈怡宁一齐看过去,就看到方才她口中那位·一见钟情·特别粘人爱吃醋·小奶狗的男人,正站在病房门口,看向她。
四目相对,裴远之挑了挑眉,眼神有点玩味。
季舒楹:“……”
很好,胡编乱造又被逮住了。
陈怡宁也猛地咳嗽起来,佯装很忙一样地去拿旁边的一次性水杯倒水,悄悄离夫妻俩远一点,免得因为听到了不该听的被杀人灭口。
托季舒楹的福,陈怡宁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私人病房,带薪摸鱼,吃到人均上千的菜,私下还有老板发的大红包,带着下午茶,老板还安排了司机送回律所,可谓是五星级待遇,从牛马翻身做主人。
“小舒,那我先回律所了噢,你好好休息,如果想我了就给我打电话,我下班了就能过来陪你。”
走之前,陈怡宁一步三回头,很是恋恋不舍,这样带薪陪朋友吃好喝好的日子轻松舒服,她一点都不想回公司,只想抱紧朋友的大腿,顺便在老板面前刷刷存在感。
“知道啦,快回律所吧,组长需要你。”
季舒楹哭笑不得,推了推陈怡宁,催促她离开。
另一边,接到电话的廖音等人也姗姗来迟,赶了过来,得知是虚惊一场之后,松了口气。
关心询问安抚了儿媳妇几句,廖音示意裴远之跟她到外面来,有几句话想私下说。
“我就这几天不在,怎么小舒就进医院了?!有空忙工作,没空照顾自己老婆吗?在律所里还能被人撞到?你干嘛去了?”
面对廖音劈头盖脸的一顿骂,裴远之一言不发地听着,只道:“我的问题,妈。”
廖音看一眼私人病房里,正靠在母亲肩膀上撒娇的季舒楹,纤长白皙的脖颈上,浅淡色的草莓痕迹很明显,想让人忽略都难。
外露的皮肤上都这样,别的被衣服遮住的地方……更不敢想。
越想越气,廖音气不打一处来,指着裴远之的鼻子斥责道:“小舒脖子上又是怎么回事?可别跟我说是蚊子咬的,虽说怀孕中期可以……但你也不能太过分了!当着未来宝宝的面也不知道收敛点!好在这次没事,这德行……怎么跟你爸一样?!”
人前看着人模人样,衣冠楚楚,人后不做好事不加节制!
她理解小儿子二十多年来清心寡欲,猛然开荤,有些上瘾,但也不能这样对待人家的闺女。
廖音都不敢多看季舒楹几眼,更不敢面对对方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