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子骞手忙脚乱找来两团纸给他堵住鼻子。
温振恶狠狠地控诉他,“什麽毛病,梦里也打拳吗!睡觉怎麽这麽不老实!”
嬴子骞真是有口难开,干巴巴辩解:“天干物燥,可不一定因为我的手……”
气得温振给了他两脚。
温振顶着两团可笑的纸团去吃早饭,本来他的大胡子就已经够可笑了,现在更可笑了。
嬴展看到他,问:“你鼻子怎麽回事?”
他喜欢吃大锅饭,就不去主营帐凑热闹了。
“嬴子骞记恨我昨天用胡子糊他脸,给了我一拳!”
温振满口胡诌,想败坏嬴子骞名声。
“你尽管生安白造,我待会儿再给你一拳。”
嬴子骞跟在他身後,轻飘飘来了一句,惹得温振又回头狠狠瞪他一眼。
嬴展和他们两个小辈坐一桌,他大口大口啃着馒头,看到温振拨开胡子喝粥,更可笑了,忍不住说:
“你怎麽不把胡子剃了?多碍事啊,吃饭都不方便。现在也不忙,条件也不至于差到连盆水都没有……”
他早看温振的胡子不顺眼了。
按理说,他细皮嫩肉的,怎麽能长出这麽一大把浓密的胡子,把下半张脸遮得严严实实。
他也算糙汉子中的糙汉子了,他都长不出来。
温振摇摇头,老成唏嘘地说:“我爹娘把我生得俊俏,容易遭人口舌,说我没有当兵样,我不得已为之……”
嬴展想起他在长安时,玉面小蛟龙似的风流潇洒,一乐呵,笑道:“那倒是!”
不过他觉得温振多虑了,自打他身份暴露,军中无人不对他另眼相待。
甭管能力怎麽样,只要顶着温见博儿子这个头衔,大夥就都对他充满敬畏,不敢靠近。
这一点,温振在来食堂的路上已经见识过了。
他只是想简单打个招呼,路过的士兵却都恭敬地退让三舍。
在这边吃饭的多是嬴家军,姓嬴的不都讨厌姓温的吗,怎麽这个样子?让他颇感无趣和无奈,他老爹的光环太耀眼。
温振左看右看,过了一会儿,问嬴展:“这几天好像都不见节度使,我们到的那天,他好像也不在,他干什麽去了,什麽时候给我们引荐引荐?”
他观察了几天,都没见着一个有节度使气质的人,他想见见真人,好刺探情况。
哪知,嬴展意味深长地瞥他一眼,回说:“你不知道吧,方天朔以筹集军资为由,不在营寨。要我说,他肯定因为吃败仗,没脸见元帅,所以才不敢待在军营。”
温振并不理会他对嬴叔嵇的狂热崇拜,而是又陷入了沉思。
用完饭,温振把纸团拿下来,总算不流血了,奶奶的,鼻孔都圆了。
他因为这事,从早念叨到晚,一整天没消气。
晚上准备就寝时,嬴子骞把脸凑过去,说让他打回来。
看起来有点乖是怎麽回事……温振心跳漏了半拍。
但他偏不,把嬴子骞的脸推远,还说:“你想得美,我就是要骂死你,骂一辈子!”
“真小气……”
嬴子骞话音未落,就看到温振抱着铺盖走向桌子那边。
“你干什麽去?”
他一手拽住温振的腰带。
“我睡远点,省得你起夜踩我一脚,不然就是梦游再给我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