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挑选突厥族部分贵族担任京官武职,其中五品以上的将军丶中郎将约有百馀人。
突厥族在中原繁衍生息,又与汉人通婚,生出许多汉胡混血的後代,如今想要完全剥离突厥一族,非得剥掉一层皮不可。
“不能等突厥复国势力壮大,你们可有什麽对策?”嬴子骞皱了皱眉。
“有……”张瑾顿了顿,“杀光看守的黑火帮喽啰,货栈纵火,故意泄露寸弩残骸,这样,金吾卫就会上报陛下。私造兵器,肯定触及陛下底线,陛下必定会严查。”
如果这个计划真的可行,张瑾肯定说得言之凿凿,怎麽会是这麽平淡的语气?
嬴子骞心中起疑。
难道他隐瞒了什麽?
“可即便严查,能查出什麽?”嬴叔嵇一边思考整个行动,一边说:“金吾卫带兵,宵禁後行动,包抄那胡商老巢,宵禁後坊门关闭,所有人都逃不了。
能抓胡商,抓狼卫,也许顺藤摸瓜,抓工匠……你们观察了那麽久,肯定已经有工坊地址……”
他别有深意地看了张瑾一眼。
张瑾眼中得意,“您要什麽证据,我给您什麽证据。”
“抓人,严刑逼供,工匠等级太低,狼卫悍不畏死……未必能问出什麽东西。
如果那胡商就是主使,必须得谨慎点,让他畏罪自杀或被狼卫灭口,一样没用……
可即便那胡商没死,又是个有骨气的,誓死不供,或者只会高呼突厥复国万岁那样的蠢话,一样没用……
你们怎麽能关联上秦廷,问他责呢?”
“这正是问题所在……”张瑾叹了一口气。
“秦廷相当狡猾,无论是寸弩还是铸造□□,都不直接得利,他的目的只是差遣狼卫去抹杀他的政敌,做些用钱丶用权解决不了的肮脏事。他在其中的作用,只有包庇狼卫的行动。
城西一片都被他的势力渗透,即便东窗事发,陛下追责右金吾卫,也只能寻着一个履职不力的罪名。如果右金吾卫已经大片腐败,损失一个中郎将,损失一个校尉,算什麽?”
“所以现在只能退而求其次麽?”嬴子骞喃喃自语。
“只能先这样了……我们现在不知突厥的残党暗中实力壮大到几何,搞不好老哥您有要再上战场的一天。”
张瑾看着嬴叔嵇。
嬴叔嵇同样神色复杂,但他还是说:“无妨,战也,我只是比较头痛在长安城扎根的三万胡民。”
张瑾又紧接说:“要执行这个计划,还有个问题……纵火当日,如果右金吾卫值勤的是秦党,会包庇抹掉寸弩的罪证,一样不行……”
嬴子骞回忆,“我记得负责那一片的……是邱杉。”
他曾在金风月苑看到过他和秦褚臣丶温振他们一起喝酒。
“他和秦褚臣确实关系匪浅。”
“所以要先让秦党下马,换一个正直的人上去,你们以为嬴诚飞如何?”
这才是张瑾今天来的目的。
嬴子骞根本不在意人选,只在意上去的方式。
“你们怎麽能确保换上去的人一定不是秦党?”
张瑾神秘地笑了笑,反问:“你猜秦褚臣当初是怎麽当上右金吾卫校尉的?”
嬴子骞摇了摇头。
“你且看着就行了。”
张瑾最後笑着告辞了。
天气逐渐变冷,舒服得令人不想起床。日上三竿,金风月苑,一姑娘的房间里,邱杉光着膀子,搂着姑娘,睡得正酣。
突然,姑娘的闺蜜推门而入,口中还嚷着:“要死啊你,都快晌午了,还不起床,再不起午饭都要收了,一会儿让嫲嫲发现你没去练早功,罚你晚饭也没得吃……”
姑娘被尖锐的嗓音吵醒,睡眼惺忪的五官皱成一团。
她头发凌乱,脸颊浮肿,一看就知昨夜酒後酣战,纵欲过度所致。
“你说什麽时辰了?”她脑子沉得跟糊了浆糊,说话也跟含在嘴里一样。
邱杉只是轻微皱了皱眉,依旧没醒。
闺蜜看到邱杉,先是吓得非礼勿视,随後立即想起什麽,奔到床前推他,大呼:“大人!您怎麽还在这?今天您不值守吗?您的休沐日不是前天才刚过吗?”
姑娘也被惊醒,跟着惊慌地推邱杉,“大人!醒醒!大人!醒醒!要迟到了!大人!”
邱杉头痛欲裂,他也只道是宿醉的缘故。
姑娘两人叫了他好久,他才一个惊醒,直接从床上坐起来,“什麽时辰了?”他慌张地问。
“晌午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