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擂台,是突厥未发兵前搭给军中士兵消遣的。
每日休息,时不时有士兵上去比试身手,战争伊始,这个擂台就荒废了。
温振回神,脑袋一歪,嘴角一扯,接受他的挑衅。
擂台上的武器架陈列着各种兵器,两人分别挑了自己趁手的武器,开始对招。
从刀枪到棍剑,打得虎虎生风,不相上下。
这武器架常年在外风吹雨打日晒,又没专门保养,兵器质量不怎麽样,多少都有点生锈。没过几招,不是豁口就是断裂,妥妥变成消耗品。
打到後面,武器架已经消耗一空。
温振手上的长枪已经折了,嬴子骞看了看自己手上满是豁口的长刀,随手往旁边一扔,赤手空拳迎面而上。
两人演变成纯靠肉搏的摔跤游戏。
围观的士兵丶将领越来越多,有些胆大的吹起口哨,开始为两人加油呐喊。
这时,嬴子骞的体格优势就凸显出来了,肩膀宽阔,臂力惊人,核心又稳,温振根本拽他不动,没一会儿就面朝上被他按在地上。
温振被横亘在胸膛的手臂压得喘不过气,脖子青筋暴起,皮肤肉眼可见地涨红了。
这家夥,还和以前一样,真是丝毫不手下留情!
他不由得想起那年秋狝,他和嬴子骞打架,也是被他压在地上。
他可不会像以前那麽被动!
温振用力一吹,将自己的胡子吹向嬴子骞。
嬴子骞闪躲,还是被胡须尖碰到嘴唇。
这种感觉,就像战至最後一兵一卒,战至不能动弹,也要恶心他一把,就是不服输。
“无赖!”
嬴子骞气得放开他,起身拿眼神瞪他。
温振躺在擂台上抱着肚子大笑,“哈哈哈,子骞兄,兵不厌诈,承让噢!”
他侧躺着,以妖娆的姿势拱手抱拳,完了一手撑着脑袋,得意洋洋地欣赏嬴子骞的窘态。
完全就是个浪荡的无赖模样。
他要是以前那副俊俏模样也就罢了,好歹赏心悦目。可他现在满脸胡子,也不收拾自己,给人口也不曾漱丶脸也不曾擦的错觉。
虽然只是胡须碰到嬴子骞嘴唇,但这和被往脸上吐了一口陈年老痰没什麽区别,一些士兵已经替嬴子骞膈应起来,嘘声一片。
嬴子骞每日醒起,不说如何捯饬,起码洗把脸,刮刮胡子什麽的。
温振与他同住那麽多天,口倒是漱,就是这个脸,打死不擦。
本身条件有限,洗澡很多时候也只能随便擦擦,但他这个脸,就是不擦,漱口的时候还贼滑稽,要单独一手把胡子拎起来。
他严重怀疑温振下水洗澡也不洗脸,不然脸上也不至于黄黑到这种程度,有时候早上睁眼,还以为地上躺了个乞丐。
闹也闹过了,温振跳下擂台,准备跟嬴子骞回去。
这时,秦褚臣突然一刀伸过来,向上一挥,险些削掉温振鼻子。
温振头往後移,没被割掉鼻子,倒是被削下一点胡须。
温振瞬间收敛吊儿郎当的笑意,看死人一样看他。
“秦二公子,是不是没睡醒,要不要我给你两巴……”
“是你吧?温振!”
听到那把熟悉的笑声,秦褚臣已经认定他就是温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