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
他固然想到走进这间舱室会发生什麽。
但他全然没有想到,会演变成到这一步。
一开始,只是一次临时标记,
但显然,临时标记的作用很有限。
那就再标记一次。
不知不觉间,临时标记转为了完全标记。
糟透了。
而更糟糕的是,那只烦人的,委屈巴巴的狗狗,并没有强人所难。
他甚至会低声询问,“真的可以吗?”“可以在里靣吗?”
鬼使神差的,自己每次都会说,“可以”“别问了”。
……为什麽会这样?
是因为自己打开舱门的时候,看到那昏迷在地板上的Alpha时,竟然连心脏都痛了一下?
是因为对方用力地抱住自己,不间断地低低说着“对不起”?
还是因为……那浓烈得过了头的信息素?
一定是因为信息素。
顾礼然齩住嘴唇,垂着头,手指再次挠过透明的舷窗。
*
又不知过了多久,舷窗外再度飞过陨石雨。
这是一年中,陨石雨最为频繁的时节。
不计其数的陨石,激流般撞入大气层,磨擦间释出一道道的光痕。
那星星点点的光,无处可去般散在窗面上,提示着乘客们方才的陨石雨有多激烈。
倘若顾礼然还留有半分的清醒,他定然会扭过头丶避开眼,会不再注视这一切。
可惜。
随着线体被齩了十数次,随着戚应物的信息素蛮横地占领了每一寸荒地,顾礼然的意识已混沌不清。
随着陨石雨一次又一次照亮深空,他的眼睛,他那原本墨黑如深渊的眼睛,不知何时蒙上了一层异样的深紫。而他那锐利如剑锋的眼神,早已谜离破砕。
他甚至没有察觉,当戚应物的手臂也撑到舷窗之上时,他自然无比地将头靠在了对方的胳膊上。
他更加没有察觉,当飞船循着轨道寻找绕行角度时,他在不自觉地纽动着,追寻着,耽溺于一场忘我的迊合。
*
飞船平稳而匀速地绕着艾曼港飞行。
在舷窗外的景色不知道第几次轮换之後,戚应物缓缓睁开了眼睛。
现在除了饥饿以外,他没有其他不适感。
自己的易感期……结束了?
自己熬过去了?
啊!
已经9月20日了吗?
原本定好9月17日就出发的!
他猛地跳下床,慌不叠地就要联系顾礼然,恰好“唰”的一声,舱门开啓,小八飘了进来:
“主人,你醒啦!”
“太好啦!快来补充营养剂!”
戚应物一边从小八的机械臂里接过青柠味道的营养剂,一边问道:“你怎麽进来的?你不是没有权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