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是我。"是吴戈的声音。
秦弓急忙开门。吴戈闪身而入,身上还带着夜露的湿气。
"大帅怎麽来了?"秦弓惊讶地问。
"长话短说。"吴戈压低声音,"监军明日要以贻误军机之罪拿下孙校尉。"
秦弓心中一凛。孙校尉是吴戈的心腹爱将,这是要进一步剪除吴戈的羽翼。
"为何?"
"因为孙校尉反对监军的作战计划。"吴戈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意,"监军要主动出击,与狄军决战。"
"不可!"秦弓脱口而出,"敌衆我寡,主动出击无异于自寻死路!"
"我自然知道。"吴戈苦笑,"但监军手持圣旨,若一再违抗,就是抗旨不遵。"
帐内陷入沉默。皇权与军权,忠君与保国,这个千古难题就摆在眼前。
"或许。。。"秦弓忽然擡头,"我们可以将计就计。"
"怎麽说?"
"监军不是要主动出击吗?那就如他所愿。"秦弓的眼中闪着锐利的光,"不过,要按我们的方式出击。"
他在吴戈耳边低语良久。吴戈的眉头渐渐舒展,最终露出一丝笑意。
"好计策。"他赞道,"不过,需要有人配合。"
"我去找孙校尉。"秦弓立即道。
"不可。"吴戈摇头,"你现在还被软禁,一举一动都有人监视。"
"那。。。"
"我自有安排。"吴戈起身,"你好好休息,明日。。。怕是有场硬仗要打。"
送走吴戈,秦弓辗转难眠。他知道,明天的博弈,将决定北伐军的命运,也决定着他和吴戈的未来。
次日清晨,战鼓擂响。
监军果然下令全军出击。八千金兵在营前列阵,面对的是数倍于己的狄军。
监军坐在高高的帅台上,得意地看着下方的军阵:"吴将军,今日就让你看看,什麽叫做真正的用兵之道。"
吴戈面无表情:"愿闻其详。"
就在这时,一骑快马飞奔而来:"报!狄军左翼出现我军旗帜!"
"什麽?"监军猛地站起,"哪里来的军队?"
话音未落,又有一骑来报:"报!狄军後方起火,粮草被焚!"
监军脸色大变:"这。。。这是怎麽回事?"
吴戈这才缓缓起身:"监军大人不是要看看真正的用兵之道吗?这就是。"
他指着战场:"我军主力在此佯攻,吸引狄军注意。同时派精兵绕到敌後,焚其粮草。再令赵将军残部——其实他们并未全军覆没——在左翼策应。"
监军目瞪口呆:"赵将军。。。不是已经。。。"
"兵不厌诈。"吴戈淡淡道,"若不如此,怎能骗过狄人,又怎能。。。骗过监军大人?"
战场上的形势已经开始逆转。狄军粮草被焚,军心大乱。左翼突然出现的伏兵更是让他们措手不及。
"好!好一个吴戈!"监军气急败坏,"你竟敢欺瞒咱家!"
"不敢。"吴戈躬身,"只是军情紧急,来不及向监军大人细细禀报。"
就在这时,秦弓在阿升的陪同下走上帅台。
"监军大人,"秦弓施礼,"在下有一事不明,想请教大人。"
"你。。。你要问什麽?"监军警惕地看着他。
"大人前日说那封密信是从狄营缴获,"秦弓缓缓道,"可是据在下所知,那几日我军并未与狄军交战,这信。。。是从何而来?"
监军的脸色瞬间惨白。
吴戈适时开口:"监军大人,这件事,是不是该给将士们一个解释?"
帅台上的气氛顿时剑拔弩张。而台下,战事正酣,北伐军的旗帜在硝烟中猎猎作响。
这场博弈,还远未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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