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存在一个被忽略的丶持续性的环境观察者。
片警赵朗和路人提供的关于“那个孩子”的信息,虽然缺乏实证,但作为一个潜在变量,已被纳入他的模型。
他收起伞,从风衣内袋取出便携式强光手电和放大镜,开始对门锁及周围进行仔细检查。
他专注于那几道细微的划痕,试图分辨哪些是日常磨损,哪些可能蕴含信息。
为了获得更好的观察角度,他下意识地向侧後方退了一步。
他锃亮的皮鞋,精准地踩在了一片干燥的水泥地上。
那只脚!
踩在了我的地方!
像一根烧红的针扎进了大脑。饥饿丶焦虑丶领地被侵犯的愤怒,瞬间混合成一种尖锐的恐慌,冲破了易小天警惕的阈值。
一声压抑不住的,从胸腔深处震动的低吼,从他喉咙里挤了出来。
“呜……”
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
那个男人猛地转头。
动作快得带起了风声。
易小天的世界骤然收缩,只剩下那双眼睛。
那不是他见过的任何人的眼睛。
不是老板娘那种暖烘烘的打量,不是其他流浪汉浑浊麻木的眼神,也不是警察那种带着审视却仍有温度的目光。
那双眼睛是冷的丶平的丶空的,像两块打磨过的玻璃,或者相机冰冷的镜头。
它们在“扫描”他,像扫描一件物品,分解成颜色丶形状丶威胁等级等一系列他无法理解的数据标签。
没有好奇,没有惊讶,甚至没有常见的厌恶或怜悯,只有一种非人的丶纯粹的解析。
恐惧像冰水一样浇遍全身,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强烈的丶被冒犯的怒意。
“你。在那里做什麽?过来。”
声音和眼睛一样。
平的,冷的,硬的。
像一块铁皮刮过石头,没有任何高低起伏,不像是询问,更像是一道不容置疑的程序指令。
跑!
这是身体的第一反应。
但退路被他巨大的身体无形地封锁了。
于是,防御本能接管了一切。
易小天像被无形的力量猛推了一把,整个人向後弹开,脊背重重撞在身後的木门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他几乎是不受控制地弓起了背,让自己看起来更大,每一根头发仿佛都竖了起来,喉咙里发出清晰丶尖锐丶充满威胁的“嘶——哈!”声,甚至下意识地露出了牙齿。
这是最原始的丶退行到动物层面的警告:别再靠近!我会攻击!
那声非人的低鸣像一道错误代码,瞬间打断了严序的勘查进程。
他的感官系统立刻重新校准,锁定了信号来源。
门洞阴影里那个蜷缩的丶几乎与环境融为一体的身影。
高速数据处理啓动。
男性少年。
年龄预估14-16岁。
体型偏瘦,营养不良体征明显。
衣着陈旧单薄,与环境契合度高。
隐匿丶高度警觉丶发出非语言威胁信号。
符合“边缘生存个体”特征。
物理威胁等级低。
但具有高度不确定性丶不可控性。
潜在信息源。
高概率为赵朗提到的“易小天”。
其出现位置与案发地点高度重合。
基于“获取信息”的核心指令,严序啓动了标准问询协议。
他需要清晰丶权威丶直接,以建立控制并获取初步数据。
目标的反应……逻辑错误!严重偏离预期模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