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抑制自己这段时间被顾昭衍残留在家中的信息素包裹而蠢蠢欲动的Enigma信息素。
一股温和而强大的丶属于Enigma的安抚性信息素,如同清凉的溪流,缓缓地从季容与身上散发出来,谨慎地丶一点点地缠绕上那暴走的白兰地气息。
这不是压制,而是引导和抚慰。
顾昭衍紧绷到极点的身体猛地一颤,抓住季容与手腕的力道不自觉地松了些许。那股清凉的气息如同甘泉,浇灌在他几近干涸燃烧的腺体上,带来了片刻的缓解。
他猩红的眼底恢复了一丝清明,看着近在咫尺的丶季容与带着担忧的脸庞,沙哑地开口:“……容与……”
“我在。”季容与的声音很轻,却异常稳定,“别硬撑,我送你去医院。”
这一次,在他濒临失控的边缘,抓住他的,还是季容与。
顾昭衍靠在季容与身上,摇了摇头,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一丝固执:“不去医院……”
他擡起沉重的眼皮,看向季容与近在咫尺的脖颈,那里肌肤白皙,隐约能看到淡青色的血管。一股混合着渴望与自我厌弃的情绪在他胸腔里翻涌。他害季容与经历了那麽多,如今又凭什麽依赖他的安抚?
季容与蹙眉:“那我去拿抑制剂。”
“不用……”顾昭衍再次拒绝,他握住季容与手腕的手指微微用力,指腹摩挲着他腕间的皮肤,目光幽深地望进他眼里,带着一种破罐破摔般的丶近乎诱惑的语气,“容与……你不想试试吗?”
季容与微微一怔。
顾昭衍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低哑得几乎听不清:“标记的感觉……”
他说出这句话,心里涌起的不是欲望,而是一种更深的惶恐和试探。他一直想靠近,却始终不敢。他害怕季容与的疏离,害怕那四年的隔阂无法跨越,害怕即使人在身边,心却早已远离。他熟悉的那个安静丶偶尔会流露出依赖的少年,似乎已经死在了四年前的雨夜里。现在这个冷静丶强大丶甚至能反过来安抚他的Enigma,让他感到陌生,也让他患得患失。
他用这种近乎自毁的方式,试探着季容与的底线,也像是在惩罚自己——看啊,你就是如此不堪,在失控时只想用最原始的方式捆绑住他。
腺体的剧痛和精神的煎熬让他眼神都有些涣散,但他仍固执地看着季容与,等待着他的审判,或者说,拒绝。
季容与看着顾昭衍眼中那复杂难辨的情绪——痛苦丶渴望丶自我怀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他忽然就明白了顾昭衍此刻的邀请,并非源于情欲,而是源于更深层的不安。
他沉默了片刻,没有抽回手,也没有回应那个关于标记的提议。他只是微微前倾,将自己的额头轻轻抵在了顾昭衍滚烫的额头上。
这是一个不带任何情色意味,却充满了安抚和亲近意味的动作。
属于Enigma的丶温和而强大的信息素更加稳定地释放出来,如同一个无形的屏障,将顾昭衍那暴乱的气息缓缓包裹丶梳理,带着不容置疑的包容力。
季容与的额头抵着顾昭衍的,试图用这种纯粹安抚的方式平复对方的躁动,也平复自己内心被那句话勾起的丶隐秘的波澜。
然而,顾昭衍那句带着诱惑与试探的“标记的感觉”,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在他竭力维持平静的心湖里激起了难以忽视的涟漪。他一直都在压抑着对顾昭衍的渴望,那种源于本能丶更源于多年执念的,想要完全拥有这个人的欲望。
理智告诉他,现在不是时候,顾昭衍状态不稳定,他不能趁人之危。可情感却在疯狂叫嚣,那是顾昭衍自己提出的,是他在邀请……
两种念头激烈交战,让他一时间僵在原地。而就在他犹豫的瞬间,一丝不受控制的丶带着冷冽芬芳的气息,从他周身悄然逸散出来——那是他信息素的味道。
很多人都分不清他信息素具体像哪种玫瑰,黑玫瑰?还是黑巴克?黑玫瑰象征着完全占有的爱,却也带着招致灾祸与恶意的阴暗寓意。而黑巴克,则寓意着独一无二丶为你所属,是更为纯粹真挚的爱意。很少有人会在意这其中的区别。
但顾昭衍分得清。
几乎是在那冷冽玫瑰香气溢出的瞬间,顾昭衍就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不再是之前温和的安抚,而是带上了一丝侵略性的丶属于Enigma的丶想要“占有”的气息。
顾昭衍原本因痛苦而紧闭的眼睛倏然睁开。他看到了季容与眼中那瞬间闪过的挣扎和动摇。
他心里那点不安奇异地被抚平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的丶带着某种决绝意味的冲动。季容与对他,并非无动于衷。
他看着季容与近在咫尺的脸,看着那双总是清冷的眼睛里泄露出的渴望与克制,忽然低低地笑了一声,带着一种破釜沉舟般的意味。
然後,在季容与带着惊愕的目光中,顾昭衍擡手,动作有些迟缓却异常坚定地,解开了自己衬衫最上面的两颗纽扣,微微侧过头,将线条优美而脆弱的脖颈,连同那微微鼓动丶散发着紊乱气息的腺体,完全暴露在了季容与的唇齿之下。
“……黑巴克。”顾昭衍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却带着一种奇异的温柔和肯定,“你的信息素。”
他记得,他一直都分得清。也只有在乎,才会去分辨这细微的差别。
这个动作,这句低语,如同最後一道催化剂,瞬间击溃了季容与摇摇欲坠的理智。
为他所属……独一无二……
空气中那冷冽的玫瑰香气骤然变得浓郁而具有侵略性,如同藤蔓般紧紧缠绕上那紊乱的白兰地。季容与的眼神暗了下去,最後一丝犹豫被彻底燃烧的欲望取代。
他低下头,温热的呼吸喷洒在顾昭衍暴露的腺体上,感受到身下的人控制不住地轻颤。
然後,他不再克制,遵从了本能,也回应了那份独一无二的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