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他又补充道:“我们肯定是朋友,你们在涔城待几天,我就给你们当几天的向导。”
“那可太好了。”艾拉笑道,“好了,快去吧,别让人等,我会跟他们说你有事的。”
柳望青道了别,匆匆往营地外走去。
解南舟联系不上柳望青,早就通过眼线找到了这里,也听到了里面的欢歌笑语,只是不想惹柳望青生气,才一直没进去,在外面等。
“怎麽到这里玩了,是谁过生日吗,好热闹。”解南舟掏出湿巾为柳望青拭去汗水,“我能去跟他们打个招呼吗?”
柳望青下意识道:“他们是我大学同学,你不认识。”
解南舟心中存疑,但还是跟柳望青一起上车:“好,那我们回家吧。”
柳望青还在回想刚刚艾拉说的话,开出去有一阵了他才反应过来。
“啊?你说什麽。”
“青青,不生我的气了,我们回家好吗?”解南舟道,“对不起,我知道装监控的事让你很难受,但是我真的没信心跟兰朔争,我以为多看看你,就能多知道你的想法,多一点优势。”
柳望青安静地看着他。
一阵颠簸後,他感到胃里一股恶心。
他捂住嘴,示意解南舟停车。
呕——
“没事吧青青?你喝的太多了。”解南舟扶着柳望青给他擦嘴。
柳望青酒量好,能吐成这样肯定喝过头了,要是他在场肯定不会让他这样伤身体。
“你少管我!”柳望青扬手拍开他。
吐了後脑子更清晰了,他逐渐找回节奏。
“兰朔欺负我的时候你怎麽不管,现在来装什麽好人!”
解南舟愣住了:“我……”
柳望青刚吐完,眼中蓄着生理性泪水,在昏暗的车灯下显得格外脆弱。
他声音沙哑,带着酒後和呕吐後的虚弱:“你每次都这样……兰朔把我弄成那样的时候,你在哪里?”
他猛地扯开领口,那些青紫痕迹在夜色中触目惊心。
“他把我当狗一样栓着,在我身上刻字的时候,你除了说一句跟我回家,你还会做什麽。”
解南舟脱口而出:“我不知道,青青,我以为你愿意,我以为你生我的气。”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又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这种强装的坚强比直接的哭泣更具杀伤力。
“你总说你会保护我,你所谓的保护就是看着我被他折磨,在他结束後,再来扮演温柔体贴的救世主吗?我是什麽很贱的玩具吗被他玩得越惨你越喜欢?”
柳望青很少这样咄咄逼人,解南舟一时竟不知所措。
“我会保护你的!可是你对他这麽好,我以为你讨厌我……”
“我怎麽了?!”柳望青尖锐地打断他,泪水终于滑落,“我身上全是伤,头也疼得厉害,我连自己在哪都不知道!你难道看不出来吗?!你就不能强硬一点,直接把我带走吗?!还是说你怕他?你所谓的和他争,就只敢在背後耍点小心思,真到了面对面的时候,你连为了我跟他彻底撕破脸的勇气都没有?!”
这几段话有更简洁的版本。
你是不是男人?
你爱不爱我?
这反应很不柳望青,解南舟抓住他的手:“青青,只要你愿意,我一定让他消失,所以你愿意让他滚,是吗?”
柳望青没有直接回答。
他在大树旁蹲下,将脸埋进膝盖里,留给解南舟一个剧烈颤抖的单薄背影。
“让他消失……那不就如你愿了……”他的声音从膝间闷闷地传来,带着浓重的鼻音和一种心力交瘁的疲惫,“然後就是我们两个人了,对吗?”
他擡起头,泪眼婆娑地看向解南舟,那眼神里没有期待,反而充满了更深切的恐惧和不确定。
“你现在说得好听,等他真不在了,你就会变得像之前那样给我搭个戏台子,把我当傻子玩……”
他用力摇头,泪水甩落在地上。
“我不让他消失……你们都一样……我恨你们……”他哽咽着,仿佛委屈到了极致。
不过很快,他又喃喃自语般道:“除非你证明给我看,你真的能保护我,把我当人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是说说而已。”
最後,他仿佛再也无法承受这沉重的气氛,重新将脸埋起来,肩膀微微耸动,不再给解南舟任何追问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