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廖寒这样的,估计根本不用在这种小事上费心。
转眼到二十七,晚上一回去,时岳就开始收拾行李。
他从衣柜最底层,将自己的行李箱拖出来。
因为缺了一个轮子,所以歪七倒八地被他搁在地上。
廖寒就站在一旁看着。
自从他住到宿舍,时岳那些不知道用了多久的旧东西渐渐消失不见。
什麽用得薄薄一片,稍微一用力就会折断的香皂片片,什麽毛都快掉秃的毛巾,什麽断了把手的漱口杯……
没想到这里还藏了一件。
不等时岳往里塞东西,廖寒就从衣柜里把自己的行李箱拖了出来。
“用这个。”
时岳无所谓地挥挥手,起身准备将一大堆试卷和笔记往里面放,没想到隔壁伸来一只大手,直接将他的东西抢了过去。
二话不说,往那个崭新的银灰色行李箱里放。
时岳:“哎哎,我这还能用,真不用借你的。”
廖寒一声不吭,放好这些,问道:“还有什麽?”
心里已经打定主意,将这个行李箱送他。
认识这麽久,时岳也知道这位爷的性格,他打定主意的事,很少能让他改变主意。
八成是又“嫌弃”他这个破箱子碍眼了。
于是不再和他争,心里开始琢磨另一件事。
就像他之前那样,虽然也接受了对方的好意,但总会再其他事上“回报”。
比如帮他带个饭,拿拿快递之类的。
时岳倒不会刻意追求什麽平等,毕竟廖寒的家境摆在那里,他家也确实挺穷,但两个人相交是这样,总要互相有来有往才好,于是尽己所能对这个朋友就好。
本着这样的初心,廖寒自然是在这里住得更舒服。
这也是当初他被廖繁州“赶”出来时,想要来住校的原因。
在时岳身边,他觉得很放松。
就算对方每天绝大部分时间都很忙,根本没什麽功夫搭理他。
这是很奇异的一种感觉。
以前他被衆人簇拥时,总觉得烦躁,这样没人搭理,反而很舒服。
两人忙活了一阵,时岳的行李就收拾好了,本来也没什麽,这个行李箱还要更大。
他一早就要去赶车,得先坐一个半小时高铁,回他们那个小县城,这样才不会耽误回镇里的唯一一趟班车。
睡觉前,时岳叫了声廖寒。
“怎麽了?”
男生双手枕在脑後,偏过头来看他。
这张脸即使看了这麽多遍,还是依然让人片刻间失神。
时岳开始有些能理解何嘉琪了。
他“呵呵”笑了一声,把廖寒笑得莫名其妙。
“笑你长得帅!”
仿佛读懂对方眼中的疑问,他自己率先回答道。
廖寒给了他一个无语的眼神。
时岳也不在意,倒是这麽一打岔,把本来要说的话堵了回去。
他想了想,没问出口。
“睡觉!”
说完,摘下眼镜,平躺着闭上眼睛,一副要睡觉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