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冢星的晨雾带着千年未散的剑锈气息,叶云盘坐在中央那座最大的剑丘顶端,斩天剑斜插在青石缝中,剑刃上的金纹与周遭散落的残剑共鸣,泛着细碎的流光。
自昆仑墟解开紫极仙族三百年执念后,他便带着青霄剑灵来到这处凌霄子当年铸剑之地闭关,如今已过三月。
识海深处,《九天剑经》的书页正与太古剑招的残图交织翻飞。
“斩天道”篇的金纹顺着经脉流遍全身,与归墟剑意相融时,竟在他周身凝出半透明的剑域——
域内星光流转,无数道细小的剑影如星辰般悬浮,每一道都带着破妄、守心双重意蕴。
“还差最后一丝。”
叶云睁开眼,指尖划过斩天剑的剑脊,剑内传来青霄剑灵微弱的震颤。
这三月来,剑灵时常在他识海中浮现破碎的记忆片段:凌霄子在星空下铸剑的背影、太古时期仙魔大战的惨烈、还有一句反复回荡的低语——“剑心即天心,天道即剑道”。
他抬手握住剑柄,纵身跃下剑丘。斩天剑划过虚空时,剑域内的星影剑突然齐齐转向,朝着下方密密麻麻的剑冢飞去。
那些沉睡了万年的残剑仿佛被唤醒,纷纷从土中挣脱,剑刃上的锈迹剥落,露出原本的寒光,围绕着叶云形成一道旋转的剑环。
“太古剑招‘星河碎’,需以自身为星核,引万剑之力凝成剑河。”
叶云回忆着残图上的注解,将归墟剑意注入剑环。
剑环突然暴涨,直径达百丈,剑影在其中奔腾如流星,可当他试图将“斩天道”的守心意蕴融入时,剑环却剧烈震颤,数十道残剑应声断裂,化作碎片散落。
识海中的青霄剑灵突然出一声清啸,一段完整的记忆碎片猛地炸开:凌霄子站在剑冢星巅,面对漫天魔潮,手中斩天剑没有劈出惊天剑招,而是将自身剑意融入星轨,让整片星空化作天然剑域,魔潮在星轨剑影中寸步难行。
“原来如此。”
叶云豁然开朗。
他之前总执着于将太古剑招与斩天道强行融合,却忽略了“剑道即天道”的真意。他收剑而立,缓缓闭上眼,将自身灵力尽数散去,只留剑心清明——
这一刻,他不再是“叶云”,而是剑冢星的一部分,是斩天剑的延伸,是无数残剑执念的化身。
剑域内的星影剑突然安静下来,顺着剑冢星的地脉缓缓流转。
远处的残剑不再躁动,反而朝着叶云的方向倾斜,剑刃反射的星光在他周身织成一件璀璨的剑袍。
当第一缕晨曦透过剑冢星的大气层照在斩天剑上时,剑刃突然出龙吟般的剑鸣,金纹暴涨,将整片剑域染成金色。
“嗡——”
识海深处,《九天剑经》最后一页的空白处自动凝出字迹,与太古剑招残图完美重合,化作一道金光涌入叶云丹田。
他的境界壁垒轰然破碎,灵力如海啸般翻涌,周身的剑域突然与剑冢星的天地规则相连,星影剑不再是虚幻的光影,而是化作真实的流星,在剑域内划出一道道金色轨迹。
“仙尊境!”
青霄剑灵的声音带着激动,在识海中回荡,“叶云,你终于悟透了!”
叶云睁开眼,眸中倒映着剑域内的星河,抬手握住斩天剑。
这一次,他没有刻意催动剑意,剑刃却自行引动天地之力,一道横贯天际的金虹从剑冢星升起,穿透云层,直抵星空深处。
金虹所过之处,星际尘埃凝成细小的剑影,仿佛整个星空都成了他的剑域。
青霄剑灵的记忆在这一刻彻底复苏。
无数画面涌入叶云识海:太古时期,凌霄子为护三界,以自身仙尊修为融入斩天剑,将剑灵青霄封印其中,以防剑心被魔气污染;
紫极仙族先祖曾与凌霄子共守剑冢星,却因误会而心生执念;还有一段被刻意隐藏的记忆——
当年仙魔大战的源头,并非魔界入侵,而是三界修士心中的贪念与执念,引来了域外混沌之力。
“原来,当年的大战从未结束。”
叶云握紧斩天剑,剑刃上的金纹突然亮起一行小字:“混沌将启,剑护三界。”
他终于明白,凌霄子留下斩天剑与《九天剑经》,并非为了让后人争夺,而是为了让继承者悟透“剑道即天道”的真意,以剑心净化人心,抵御即将到来的混沌之灾。
就在这时,剑冢星突然剧烈震颤。
远处的剑丘裂开巨缝,一道黑色的裂隙从地底蔓延,裂隙中渗出粘稠的混沌之气,所过之处,残剑瞬间被腐蚀成飞灰。
青霄剑灵的声音变得凝重:“是混沌裂隙!比当年提前了百年!”
叶云纵身跃起,斩天剑在半空划出金色剑弧。剑域内的星影剑齐齐转向,朝着混沌裂隙飞去,组成一道坚固的剑墙。
可混沌之气极具腐蚀性,剑墙刚接触到黑气,就有数十道星影剑化作青烟消散。
“寻常剑意挡不住混沌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