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辈‘流光’,乃‘琉璃剑’之灵,奉吾主‘璇光剑仙’之命,于此守候,以待有缘,亦待……皇剑再现星海。”
叶云停下脚步,目光落在自称“流光”的剑灵身上。他能感觉到,这剑灵的气息远之前所见的任何剑灵,其本体琉璃剑的品质,也极其接近真正的仙剑层次。而且,它拥有着近乎完整的灵智。
“璇光剑仙?皇剑?”叶云捕捉到这两个关键词。
“正是。”流光剑灵的声音带着追忆与崇敬,“吾主璇光剑仙,乃上古‘星海剑庭’三十六剑仙之一。而您手中所执,若晚辈感知无误,便是剑庭至高象征,曾为剑庭之主执掌的——斩天皇剑!”
星海剑庭?三十六剑仙?斩天皇剑?
叶云心中微动。斩天剑的来历他一直不甚清楚,只知其不凡,没想到竟牵扯到上古的剑道霸主势力。
“星海剑庭……后来如何?剑修为何在此域近乎绝迹?”叶云问出了关键。
流光剑灵的虚影微微波动,流露出深沉的悲怆与恨意。
“剑庭……毁了。”它的声音低沉下去,“毁于一场席卷整个已知星海的……‘大道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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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星海万道争鸣,我剑道亦是煌煌大道之一,星海剑庭统御无尽星域,剑光所指,万族臣服。然而,另一条道路悄然崛起,它借星辰之力,塑星魂之道,号称‘星力大道’,认为万物皆源于星,星辰之力乃宇宙本源,是最至高无上、最纯粹的力量体系。”
“起初,剑庭并未在意。大道三千,各有其妙。但后来,星力体系的修炼者现,他们的道路,与剑道……存在某种根本性的冲突与压制。并非简单的道统之争,而是……道基的互斥!”
“星力体系修炼到高深境界,需凝练‘星魂’,与周天星辰共鸣,掌控星辰法则。而剑道极致,讲究的是‘斩破万法’,是脱,是自成一体,不假外求。尤其是皇剑的‘斩天’之意,更是对一切固有秩序、一切外力束缚的挑战与否定。”
“星力大道要建立以星辰为核心的绝对秩序,而剑道,尤其是皇剑代表的至高剑道,天生便是这秩序的破坏者与脱者。二者无法共存。”
流光剑灵的声音带着无尽的苍凉:“于是,战争爆了。那是一场持续了不知多少纪元、波及无数星域、惨烈到无法形容的道争!星力体系的强者,联合了其他一些感到威胁的大道势力,对星海剑庭起了围攻。”
“剑庭虽强,剑仙虽勇,但双拳难敌四手。更可怕的是,星力体系似乎掌握了一种……能够污染、侵蚀剑心,瓦解剑意根基的诡异手段。无数剑修道心被污,剑意崩散,战力大减。”
最终,剑庭崩毁,三十六剑仙几乎尽数陨落。吾主璇光剑仙,便是在掩护部分剑庭火种撤退时,力战而亡,最终坠落于此。
临死前,他以最后神力开辟此陵,收敛部分战死同袍与弟子之剑,化为‘葬剑陵’,以待将来。
而他命我在此守候,一是等待剑庭火种或许有人归来,二是……等待皇剑重现!因为唯有皇剑,方有一线可能,拨乱反正,重续我剑道辉煌!
叶云静静听着这段湮灭于时光长河中的秘辛,心中波澜起伏。他没想到,启明域乃至第一星域对剑道的排斥,背后竟隐藏着如此惨烈与根源的大道之争。星力体系与剑道,竟是道基互斥的存在?
他感受着手中的斩天剑,能清晰地感知到它对星力那种隐晦的排斥与傲然。而轮回剑鞘的震动,似乎也与这段历史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剑修……曾有过那般辉煌的黄金时代……”一旁传来星玄子虚弱却充满震撼的声音。
他不知何时已暂时压制住体内剑煞,睁开了眼睛,听到了流光剑灵后半段的叙述,整个人都呆住了。与他摸索的、被鄙夷的剑道相比,上古剑仙的辉煌,如同皓月与萤火!
流光剑灵看向星玄子,微微摇头:“你身上……有星力的臭味,也有剑的痕迹,但混杂不堪,如同污浊的泥水。你的路,走错了。”
星玄子面露苦涩,恭敬道:“晚辈愚钝,幸得叶前辈点拨,方知前非,正在尝试破而后立。”
流光剑灵又看向叶云,虚影再次躬身:“皇剑执掌者,您既来此,便是缘分。陵墓深处,有吾主留下的一处印记,或许对您有所助益。只是……万古岁月,剑煞侵蚀,陵墓核心也有些许异变,您需小心。”
叶云点头:“带路。”
流光剑灵虚影融入琉璃剑本体,长剑出一声清鸣,自行从剑丘上拔出,化作一道流光,向着陵墓最深处飞去。
叶云持斩天剑,与泠月一起,带着状态稍好的星玄子,紧随其后。
越往深处,剑煞越浓稠,甚至化作了灰色的液态在沟壑中流淌。插在地上的剑越来越少,但每一柄都散着令人心悸的气息,至少都是准仙剑级别!它们同样对斩天剑表示臣服,静静矗立。
最终,他们来到了葬剑陵的最核心。
这里是一片巨大的圆形广场,广场地面光滑如镜,却并非玉石,而是某种凝固的、暗沉的能量结晶。
广场中央,矗立着一座高达百丈的墓碑!墓碑并非岩石,而是一柄折断的巨剑!剑身布满裂痕,却依旧散着傲绝天地、宁折不弯的恐怖剑意!
在这断巨剑墓碑之下,盘膝坐着一具晶莹如玉的骷髅!骷髅保持着双手拄剑(一柄已断裂插地成为墓碑,另一柄横于膝上)的姿势,虽已陨落万古,但那骨架依旧挺直,仿佛仍在守护着什么。
而这具骷髅的心口位置,插着一柄漆黑的、不断蠕动的、散着不祥与侵蚀气息的——短矛!
短矛并非实体,而是由一种纯粹的、与周围剑意格格不入的黑暗能量构成,它如同活物,不断试图侵蚀骷髅玉骨,却被骷髅本身残留的剑意与广场地面的能量结晶死死压制,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平衡。
在骷髅身前,摆放着三样东西:一个残破的青铜剑匣,一枚布满裂纹的玉简,还有一株生长在结晶地面缝隙中、只有三片叶子、却散着微弱轮回气息的——紫色小草!
当看到那株紫色小草时,叶云识海中的轮回剑鞘,爆出了前所未有的渴望与震动!
而流光剑灵的声音,也带着凝重与恨意响起:
“那便是侵蚀吾主遗骸、污染此地剑意的‘寂灭星魂矛’!是当年星力体系那些杂碎,用来暗算剑仙的恶毒手段之一!”
“皇剑执掌者,请小心。那星魂矛虽被吾主残意与‘剑心晶’广场镇压,但其侵蚀之力极强,且可能……已滋生变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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